对上陆是闻深色的眸子。
“…学校。”
江荻喉结滚了滚,应道。
“你昨晚没回家啊?!”吕科震惊,“咱学校啥时候能住校了?!”
“不想回,在隔壁教室睡的。”
“荻哥你……”吕科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一脸严肃的问,“你该不会是想背着我们,一个人偷偷用功学习吧?”
“傻逼。”
“我是可以当傻逼啊!但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昨晚在隔壁教室睡,今早还他妈能迟到的?”
“……”江荻发誓他现在但凡有点力气,绝对会手刃了这逼。
旁边的人动了下,起身离开。
江荻趴着没抬头,片刻后拉过自己的衣角悄悄闻了闻。
有点潮,但也没馊。
这就受不了被熏跑了?
跑就跑,赶紧滚!
就在江荻打算睡回笼觉时,一件干簌簌的校服扔到他桌上。
陆是闻:“换了吧。”
校服还带着余温,上面残存着淡淡的檀木香。
是比自己身上的味道好闻。
见江荻不动,陆是闻又喊了一声。
“不用。”江荻把校服拎回陆是闻座前,“我穿这样凉快。”
“荻哥啊…”吕科张张嘴,“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在发抖呢。”
“。”
吕科码着胆子伸手往江荻脸上戳了下,瞬间弹开:“卧槽,熟了!”
江荻被烦得够呛,猛地仰起脸,一句脏话刚要脱口而出,额头忽然贴上一个温热的手掌。
……江荻眨眨眼,愣住了。
陆是闻:“我刚找班主任开了假条,去医院。”
……
*
出租车上,江荻把头抵向窗,对抗着越来越强的反胃感。
车等红灯时猛地一刹,他险些没直接吐出来。
此时脑袋和玻璃之间多出一只手,托着他的脖子往后靠。
江荻本想挣脱,但又实在懒得动,闭着眼装死。
陆是闻的校服套在他身上,因为是贴身单穿,江荻总觉得空荡荡的很别扭。
但有一说一,比之前穿湿的舒服多了。
医院里,江荻又量了次体温。
39°7
医生果断给他开了液体输。
“我吃点药就行。”江荻说,“输液太浪费时间。”
“你这体温太高了,输液见效快。”医生边划单子边道,“休息一天也耽误不了学习,先把身体搞好。”
江荻抿唇,他倒真不是担心耽误学习,他是……
他没脸说。
当护士端着医疗器械盘出现在江荻面前时,他整个人都僵硬了。
护士:“把手伸出来。”
江荻脸绷得更紧,用余光悄悄打量旁边的陆是闻,咽了口唾沫,这才慢慢把手伸到护士跟前。
护士用橡皮管将他的手腕勒紧。
“你血管好细啊。”护士拍着江荻的手背找了半天,叹口气,“换另只看看。”
江荻只觉得一分一秒都在煎熬,连头也顾不上疼了。
见他半天不动,陆是闻轻声提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