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天了你,真把自己当主子了是吧?”他实在受不了她对自己的这个态度。
他掐着她的下颌,迫使她抬头看自己:“看着我说话。”
四目一对,她顿时愤恨到双眸浮泪。
他的态度马上就软和下来:“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
趁他放松,她即刻离开他的怀里,扬手给了他一巴掌,积压许多的情绪霎时爆发:“因为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这里!”
因为对她从来不设防,所以他被打到侧过脸。
忽然听她说这样的话,他震愕着,怔怔地转过脸盯着她:“你说什么?”
有些话,沉在心底,还能当其不存在,一旦这些话搬上台面,就一切都不同了。
他此刻的脸色,一如当年从皇宫回来却得知她跑了一样可怖。
“我没听清。”他悲惧到握紧拳,一步一步朝她走来,“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硬骨头,在他的逼近下一步步往后退,面容满是怯意,很快就退无可退,后腰抵在靠墙的条案上,撞得案面上的花瓶盘碟哐当响。
谢庭钰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扔进暖阁里。
棠惊雨整个人摔在床褥上。
他坐到床边,抬起她的下颌,悲惧的愤怒在一双流泪的杏眸里消散大半,说话间,语气里甚至带了点乞求:“棠蕤,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刚刚说什么?”
“我喜欢你,也喜欢这里。”脑海里有无数如毒刺如刀尖锐的恶言,但她脱口而出的却是这样一句话。
她承认自己是软骨头。
“真的?”他小心地问。
她撑着床褥坐起来,倾身轻吻了一下他的唇,然后说:“真的。”
“嗯。”他又问,“那你喜欢我*你的**吗?”
她怔愣地望着他。
“唔?”他沉沉盯着她。
“……喜,喜欢。”她硬着头皮回答,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点。
他一把将人揽到胸前,问:“喜欢吃我的**吗?”
…………
谢庭钰在她面前一如既往的无赖,趁火打劫一连问了她许多羞耻的问题。
棠惊雨迫于无奈,不管他问了什么惊世骇俗的问题,都得答“喜欢”。
爱恨难明,痴念来去。凡尘诸多虚妄,真心总在其间徘徊隐显。
想问的都问完了,他坐上床,靠在妆蟒绣堆的腰枕上,将她放到腿间抱着,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问道:“还困吗?”
“困。”她答。
“嗯。”他将她按进怀里,“睡吧。”
她半个身子靠着他的胸膛,原以为自己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哪知模模糊糊地听着他的心跳声,没一会儿就眼皮打架,很快就睡着了。
经过这日的情绪宣泄,他二人好像恢复到往常那样相处着。
一日。
棠惊雨在雪松林里剪下几支苍绿的松枝。
天阴阴的,似要下雪。
“棠。快回去,要下雪了。”
她回过身,眼前一暗一亮,一件极厚的雪狐斗篷就披到身上。
她低眸,见一双修长匀称的手正在自己的脖颈前系绒带。
她再抬头,是一张丰神俊朗的脸。
她下意识地躲开谢庭钰的目光。
他将她的脸拧回来,拿话问她:“你喜欢我这样吗?”
自那以后,他日日都会拿类似的话问她。
“嗯。喜欢。”她无数次如此说道。
他笑着将人揽进怀里,下巴搁到她的肩窝处,贪恋地闻她身上的松木香。
盐粒一样的雪,在这时下了起来。
他暂时不想松开她,还想抱一会儿。
不管她说的是不是假话,他依旧不厌其烦地问她是不是喜欢自己。
他就是觉着:就算是假话,说上个千百遍,也成真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