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巴利综合症,是一种罕见的自身免疫性疾病。它的症状表现为运动障碍、感觉异常和自主神经系统受损。”
“也就是会产生肌肉的无力和疲劳感,这会导致行走、站立、爬楼梯等日常活动的困难。”
“会出现麻木、刺痛、针刺等感觉异常。”
“还会导致心跳过快或过慢、低血压、消化不良等自主神经系统受损的症状。”
山本医生也想要公事公办地叙述,只是面前的这位少年,实在是年轻的不可思议。把这个病解释的越详细,那说出来的话便无情地击溃了幸村的内心防线。
幸村沉默,嘴角特意扬起的微笑也消失了。
“对了,你应该不是运动员吧!”
听到这话,柳连忙看向幸村,一时间,病房里落针可闻,鸦雀无声。幸村爸妈抬头,想要克制住眼眶的泪水流下。
“真巧,我是名运动员。”幸村躺在床上,双手握紧,却是一脸平静。
听到这个回答,山本医生放缓语气,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幸村的神情,一字一句说道,“目前关于格林巴利综合症的治疗手段,主要是药物治疗和手术。”
“幸村君,药物治疗可以抑制免疫系统的攻击缓解症状,但是根治不了。”
“进行手术可以根治,但是这项手术的成功率一直不高,只有30%的可能,而且就算是手术治疗,后面也会有复发的可能。”
幸村看着山本医生,发出的声音是出乎意外的沉稳,“手术过后,还能运动嘛?”幸村不想去思考复发的可能。
“精市!”幸村妈妈赶紧接话,语气中流露出一丝紧张。
山本医生看着家属的神色,“看术后的恢复情况,每位患者的情况不一样,所以我们给不出一个明确的回答。”
现场的气氛是沉默的,幸村轻声把这个话题掀过,看着病房里的大家,艰难地扯起一抹微笑,“我明白了,我现在需要休息,如果没有事情的话,可以麻烦大家先出去嘛?”
山本医生注视着幸村,看着他紧握的双拳,不辨情绪的声音出来,“我每天都会过来查房,护士也会注意幸村君的情况,有什么事的话请及时告知。”
山本医生出门后,“精市?”幸村妈妈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她在担心幸村的决定。
“我要休息,大家先出去吧!”幸村的声音闷闷的,失去了往日的清亮。
幸村爸爸微微拍打着幸村妈妈的肩膀,想要安慰自己的妻子。他看着病床上的孩子,苦笑道,“有什么事,及时跟我们说。”
网球部的众人很想说几句,切原刚想要开口,却都被柳制止了,重重地吸了一口气,“精市,我们明天下课再来看你。”
走出医院,看着路灯亮起的街道,立海大众人都心思沉重。
“幸村部长,一定会没事的吧!”切原郑重其事地看着前辈们,想要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丸井是拍着胸脯向切原保证,“一定会没事的!幸村可是要带领我们拿下全国三连霸的!”
“是呀,幸村可是神之子,当然会没事的!”
“幸村怎么可能会有事!”
“我们要相信幸村呀!”
每个人都在说幸村会没事,不仅仅是回答肯定切原的话,也是在心里安慰自己,冷静下来,幸村是绝对不会有事的。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一群人走在路上,相互鼓励着……
——
柳生看着视频中山本医生的描述,声音干涸而嘶哑,“格林巴利综合症,目前,的确是运动员的运动生涯的最大变数。”
“可是,幸村他。”要怎么说出这句残忍的话,丸井言辞有点闪烁。
“幸村部长一定会好的。”切原出言极快,不假思索道。
一旁的柳生还想要再次开口,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嘴巴张了张,无声地合上了,轻轻地点了点头。
忍足则是愣然,他望着立海大的众人,又看向旁边的迹部。迹部刚好转头与忍足对视,忍足喟然长叹,不说一语。
——
一个人待在病房里,幸村开始冷静了下来。转院的时候人是清醒的,所以氧气管也就没有戴上,整个人也就左手手背上还有个留置针。
幸村动作迟缓地起身下床,慢慢踱步到窗边。
东京这座城市,在夜色的笼罩下,真的好美。
护士说不能吹风,幸村只好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的络绎不绝的车流,行程一条条流动的光带。都这个点了,街道上还有多车辆呀,真好。
幸村在思考,刚才对大家的态度是不是不太好,尤其是网球部的众人。
自己在他们眼前晕倒在地,大家是不是非常慌张。尤其还听到自己的病症,回去之后还能好好入睡嘛?
金井综合病院里面有一个很大的花园,幸村很容易就看到花园里面有不少人在默默地哭泣,或者是低头沉思……这些应该都是家属吧,幸村心想,是当着病人的面不能表露出自己的情绪,只能夜晚独自一人暗自伤感。
那么自己的父母现在也是这样子吧!还有千穗,幸村不希望父母告诉千穗这个消息。
网球部的大家,幸村很少会在意那么多人,但是进入立海大网球部上位之后,和大家一起捧杯的时候,幸村是希望这段情谊能一直延续下去。三连霸从自己的口中、再到真田的口中、一直到正选、到准正选、再到整个网球部,大家都在努力朝这个目标奋斗。
已经达成了二连霸的立海大,却在三连霸最关键的时候,没有了部长幸村精市。
幸村将手放在玻璃上,他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干净,在夜里月光、灯光的照耀下,宛如莹润通透的白玉。
这双手,能打出让人无法回击的网球,能画出令人惊叹的画作,能养护静默而强大的植物。
现如今,这双手,还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