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正青先开了口,问的是严以承:“阿承,公司最近怎么样了?”
“都挺好,还算顺利。”严以承回。
“好,有麻烦别忘了还有我们。”严正青瞧了眼严悦,“你是严家的人,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
这下严以承也明白了,于是笑着说:“那当然,爸的名头至今在各界也还是响亮的。”
宋书晓看着满桌的菜,突然想到了什么,夹起筷子,依次给三个孩子递了块鸡肉。
“谢谢妈。”严欢甜甜一笑,严以承也报之一笑。
她特意给严悦夹了块大些的鸡肉,心中不定,面上却神情自如,同时总留意着严悦那边。
严悦轻轻道了谢,客气也疏远,甚至没带上“妈”这个字。碗里的那块鸡肉她如同别的任何菜一样,照常吃了。
宋书晓笑意扬起,心里异常高兴。
饭后老爷子也没多说任何话,坐去沙发看起了以往并不热衷的电视。
“姐,今晚你留下来吧,你好久都没在家住过了。”严欢期待地说,一面削着苹果。
所有人的耳朵都听了过来。
怕她拒绝,宋书晓也望着她适时道:“房间一直有在收拾,很干净,住一晚没问题的。”
严悦犹豫后同意了。
晚上,所有人都上楼睡觉去了,严悦口渴下来喝杯水。外面风声正盛,隔着墙都能听得清楚。
她没有立马上楼,而是独自坐在沙发,静静想着什么,或许是想得太入神了,直到身后脚步近了她才似有发觉。
是宋书晓。
严悦望向她,犹豫之下还是叫不出那个字,宋书晓坐去她旁边,道:“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口渴,喝杯水。”严悦说。
“热水还是?”
“热的。”
宋书晓放下心来:“热的好,冷的伤身体……”
这句话如铁丝一样紧紧勒住她的喉间,让她不能出气。严悦十八岁那年,本是好好的成年礼,却弄成了那样。那天之后,严悦发了很久的高烧,近一个星期才好不容易退下来,身体也是从那时候起,不时出现小毛病。
伤身体这句话,她最没有资格讲。
母女俩人如同陌生人一样,坐在一起,却各有心事。宋书晓许久没回,严正青出来找她,看见沙发上的俩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有时候他也在想,到底为什么他会让好好的一家人,关系变成今天这样呢。严悦喜欢什么就由她去,想做什么也随她心意,这是多简单的一件事情。
可偏偏因为这些简单的事情,让一家人的关系变得疏远淡漠。
严悦离开时,看见了楼梯旁的严正青,父女俩对视了一眼,严正青欲言又止。经过他身边时,严悦轻轻点头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