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活傀人听到铃声之后果真纷纷收势,木楞地停止在原地和两人大眼瞪小眼,莫祈君却并未因为脱险而松口气,反而是挣开被林疏昀抓在掌心的手,平静地问:“你什么时候才能同我说实话?”
“姜修玲用她的血液所以能驱使他们,因为她是制造者,那你呢?”
莫祈君直视他,一点也不曾拐弯抹角:“你说傀人只会被制造者的血液压制,我信了,可你怎么解释今日你的血液能够支配他们?他们是你参与制作的?”
林疏昀一言不发,她便笑着自问自答:“当然不是,你能支配不是因为你制作所以能支配,而是因为你的血本身,所以能支配,对么?”
“是。”
良久之后,林疏昀平声给出答案,“是又如何?这两种说法会改变什么既定结局么?”
他这理所当然的模样让莫祈君一口气堵在胸口。
的确,即便她能够猜到他的身份又怎么样,他不照样是那个该如何就如何的林翊?仔细想来,她只是心寒他素来如此,只要她不发现他就什么都不会和她说,一旦被发现他就出口如利刃,也许这种人的心根本捂不热,表现出来的温度仅仅是他一时的欺诈手段罢了。
莫祈君不想再同他纠结这个,直接问:“东西在哪里?”
林疏昀推开金棺椁,发现里面躺着一个女人,女人衣衫整洁,青丝及腰,如画的容颜随已有皱纹的侵扰,可依然能看出年轻时候的美人样子。
这的的确确是具普通的尸体,但却没有出现腐烂的迹象,连一点尸斑都没有。
“如何?”莫祈君站在旁边并未上前,“棺中之人,你可有印象?”
“不曾。”
林疏昀回答的干脆,目光下移,果然看见尸体平放小腹的手中怀抱一大块赤色玉石,那玉石一端尖头,一端削平,不知道是如何打磨而成,外表光洁无痕,中心似乎困顿住了一撮火焰,火焰随着光线的变动,如同正在燃烧一般逼真。
“匕首拿过来。”林疏昀手起刀落把这枚玉石切割出三分之一,剩余的则留在原处。
玉石中的火焰并非因为切割而变小变弱,反倒在分块下变得更为浓厚,就如同真实燎原上的火一般烧不尽,生复生,只是拿在手里,都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生命力,仿若生命之源,怪不得至火之物是放在心脏这一最关键位置。
找到该找的东西,接下来就是离开。
主墓室看似简单,然而绝不仅仅只是如此简单,表象越是平常,实际就会充满更多未知,一不小心就容易就着了道。
再清楚不过,故没有像先前一样亲自上阵,而是摇动铃铛驱使活傀人寻找出口,这群人不愧是此地的原住民,不多时便寻找到了一处与初入地如出一辙的墙,围在那附近蠢蠢欲动。活傀人们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七手八脚地推搡着墙面,林疏昀甚至还没有找出这堵墙的机关,门墙就被他们硬生生地墙推开了。
正当“这是不是太简单”的念头浮上莫祈君心头,堵墙后传来了时窸窸窣窣的动静,这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爬动,且在刹那间越大越大声,越来越密集,两人还没眨眼,便看门墙里头冲出来一堆尸蟞,短短几秒便蜂拥而上,把为首的几个活傀人包裹得密不透风。
林疏昀与莫祈君飞快地跑回了八角墓室,尽管尽可能地用铃铛驱使回了其余的活傀人,然而尸蟞蔓延的速度实在过于迅速,只要脚被触碰到,身体剩下的部分就会如同瘟疫蔓延一般迅速被尸蟞群完全吞噬,把活动的傀人定格在原处。
而先前被包裹的活傀人在密密麻麻的尸蟞群散去之后,化作一具具奇形怪状的白骨,莫祈君大脑充血,当场就干呕起来。
好在这群尸蟞并未进入八角墓室,只在八角墓室门口爬了一圈,又齐刷刷地止步,吃饱喝足回到出现的地方去了。
与此同时,莫祈君也注意到尸蟞折返原地时绕过了中心的金棺椁。
难道它们这么通人性,知晓要守着的是棺中人,故而不回去伤害她?
应当也不对,若是这样,在他们对至火之物动手时它们就该出场了。
那是它们只守着自己生活的主墓室,而不在乎八角墓室内如何,两边井水不犯河水?本身就是它们不愿靠近的。
似乎也不对,它们并没有将同样作用的活傀人当作同伴,而是一视同仁,统统当作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