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幸运点,树下没有食肉动物的身影,只是一些愣头愣脑站在阳光下吃草的食草动物,她就大胆过去歇歇脚。
谨慎地一步步前进,走了不知几公里以后,她遇到了水坑。
还不怎么渴,默默记下位置,继续赶路。
太阳开始西斜。
白宁看着地上被夕阳拉长的身影,抬头看了看落日的方向。
远远的,三三两两的象群踩着天际线游走。
白宁突然想起了巴雅。
视力受限,她尽量睁大眼睛,期待在其中寻到熟悉的身影。
却怎么也找不着。
临近黄昏,草原上开始刮风,气温转眼骤降不少。
白宁被四面八方吹来的尘土迷了眼,她用象鼻揉了揉眼睛,顺着长长的象群队伍,一只,一只地数过去,数到第十八只,看到了一只领头的雌象。
“真好。”
“只要跟着她,就永远不会迷失回家的方向。”
可她自己呢。
白宁茫然看向四方。
天地广大。
但她没有方向。
艾玛,遇到专业碰瓷的了
低落的情绪像一团沼瘴,将白宁困在原地。
她再无法前进一步。
走了许久的路,身体的乏力感,此刻,爆炸式蔓延开来。
四肢疲累得如同灌铅,直把她的精神与肉|体往地底拽。
天空如此浩远,脚站方寸之地,却仿佛置身整个世界之外。
很长一段时间,五感尽失。
白宁本能地,倔强地,站在原地。
夕阳在她身上铺满温暖的颜色,劲风卷起沙尘,拍打她的皮肤。
这种时刻,从前出现过很多。
在放学铃响的操场,在图书馆熄灯时的大厅,在放假前校门口的车站,在种种一个人处在无关热闹中的每时每刻。
白宁天性乐观,她从不阻止忧郁的到来。
所有情绪都是实实在在她血肉的组成。
压抑天性,是某种程度的不自爱。
没有人爱她,她更要爱自己。
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她还没完全认识现实,适应象的身体,所作所为,是跳脱的,活泼的,不计后果的。
但狮群的攻击,巴雅的维护,图鲁斯的支援,以及用象的身份与同类相处的感触,让白宁反而能沉下性子,找回从前的机敏。
一个人生活,处处需要瞻前顾后,处处需要小心谨慎。
反正总归没有依仗,那就做自己的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