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安说道,“我绝不能让他毁了解药。”
她闭紧眼睛,“迷情的药罢了,待孤挨过这几个时辰就没事,又不会死。”
流风又道:“那让暗卫……”
“不可以!”宋元安想都没想就打断了,她何其了解陈清蕴,在这些事情上,她不敢出半天披露。
但如果远在洛阳的连书晏不能够得到解药,那他才会死,她吩咐道:“备马。”
离开的时候,荀莘来到府门前送她,小公子被饿了几天,脸色苍白了不少,披着侍从给他的大氅。看着宋元安,欲言又止。
宋元安注意到,跟随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人。
侍从们搀扶着他,他目光空洞,有的呆滞。
宋元安上马前,忽然转身,越过侍从,深深地抱着眼前人,声音微微哽咽,“父亲,等我回来。”
流风替她加了一件斗篷,她戴好佩剑,翻身上马,按照地图中所指的方向奔去。
……
下雪了。
白茫茫的雾气掩盖深夜漆黑的群山。
本来就是临近初冬时机,东海郡位于洛阳以北,下雪的时间也要比洛阳要早。
细小的冰霜随着风乱舞,宋元安裹着厚重斗篷,风打在她的脸上,宛若刀割一样痛。
夜色浓黑,伸手不见五指,不辨前路,幸好山坡不高且地形相对较缓,上山也就只有一条路,她不至于迷失了道路。
提着两盏风雨灯,骑马摸索前行。
天气转冷,宋元安低头喘息,每呼吸一次,口中就会呵出白色的雾气。
因为寒冷,体内热浪暂时得以压制。
她看到半山腰上,矗立着一间小茅房,风雪之中燃起一丝暖黄灯火。
她知道这大概就是陈清蕴约定的地方,翻身下马,跌跌撞撞朝小茅房跑去。
……
陈清蕴端坐在窗前,随行的只有几个下属。
他命人支起窗户,抬眼望向漫天飞舞的白雪。
随着夜深,雪越下越大了。
他记得,他还记得十年以前,他最后一次见宋善溦,就是这样的大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