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唐金园这次来此,他事先并未收到来信。
只怕是出了急事。
唐金园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白榆,朝江崇幅度极小地摇了摇头。
江崇收起算盘和账本,对白榆道:“你在这看着,有什么事就叫我。”
白榆从善如流地点头。
江崇带着唐金园上楼,一进屋,唐金园就迫不及待道:“公子,家主没了。”
江崇关门的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应道:“嗯。”
江父已经瘫了两年,如今走了也属正常。
唐金园没想到他是这副态度,见他转身坐下后跟到桌边,俯身轻声问:“公子,您是不是该立即回程处理家主后事,然后接任位子。”
处理后事只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要回去办继任仪式,免得族中那些老不死的耍心眼。
“哦。”江崇神色淡淡。
唐金园心里着急,又对江崇这副态度无能为力,只好再劝:“公子,咱们什么时候走?”
江崇:“再说吧。”
唐金园急道:“公子,再等就来不及了。”
“我母亲呢?”江崇问他。
江夫人与江父伉俪情深,曾经还因江崇夺父权而怒斥其不忠不孝,不配为人子。在江父瘫后,江夫人也毫不嫌弃,每日都要到他床前伺候。
唐金园脸色一滞,犹疑半晌才道:“家主走后夫人十分伤心,在灵前哭晕过去。”
“然后呢?”江崇饶有兴味。
唐金园抿唇不答,江崇却猜到了,道:“是不是醒来后又骂我不孝,不堪为江家子弟,是江家奇耻大辱,然后带着家主印信前去寻族老们做主,要将我逐出去,将她收的那个养子立为家主。”
唐金园不敢说话,因为江崇猜得简直相差无几。
不过家主印信早就不在家主那里,所以江夫人当时拿到的是假的,族老们自然不可能认。
他将家主印信从行李中取出来放在桌上,道:“公子放心,家主印信在此,夫人并未成功。”
江家家主印信是一方玉雕的印章,所用的玉料据闻是当年太祖赐下来的。
他拿起来,随意看了看,笑道:“母亲总是这般‘天真专一’,甚至都不知道换个法子。”
唐金园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少顷,江崇问他:“你说,要是母亲手中有真的家主印信的话,她能成功一次吗?”
“……我不知道。”唐金园额上全是汗。
“随便说说而已,不必紧张。”江崇宽慰他。
唐金园咽了口唾沫:“应该,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