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捺住心中的那点浮躁不安,抬脚继续向前。
到了屋前,解停修这才明白他不在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见如今地上跪了乌泱泱的一大群人,跪在所有人最前面的是个丫鬟,像是还在发抖,战战兢兢的模样,大气都不敢出。
解停修只看了一眼就已经认出来了。
这丫鬟是早上奉了妻子的命令,去给他弟弟添堵的。
眼下这般,多半是堵没给旁人添上,反倒是由她给带了回来。
果不其然,坐在屋门口长廊下的陈令容一脸严肃模样,眼中怒火与冷厉交织在一处,身边随身服侍的丫鬟手里正端着被原封不动送回来的乌鸡汤。
而下一瞬,几乎没有半点预兆,那汤被兜头淋在了跪着的那丫鬟头上,一路沿着流遍了全身。
但她只是无声地跪在那里哭,一声都不敢发出来,其他人也是低着头不敢看,更不敢大喘气。
解停修见了以后微微垂眸,他并不想一大早上就看到这些平白无故影响心情,于是只当做没见到一般,转身走远了。
等到他再回来的时候,院子里又重归以往的忙碌,所有人几乎该如何就如何,若不是方才解停修亲眼所见,怕是都不知今日还发生了如此大事。
也不知那丫鬟被如何处置了。
念想一旦冒头,便一发不可收拾,于是进了屋后,解停修也似不经意间提起了那丫鬟,就像是对今早送汤举动做出一个普通的问询一般自然。
陈令容不疑有他,冷哼一声便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三个院子都派了人去送汤,偏偏只有她无功而返!”
解停修闻言淡淡抿了口茶。
“三弟一家收了父亲母亲还有二弟送去的汤,偏偏没有收我们的,你将这归咎在了一个丫鬟身上?”
陈令容一愣,恍然间想清楚了其中的弯弯绕绕。
“你是说他们是故意的?”
解停修点头。
于是陈令容的怒火很快就转移到了温宴初与杜柔的身上,见她一直喋喋不休说个不停,解停修脑中想的却是今早瞧见的那道惊惧间柔弱的身影,不动声色问道:“丫鬟如何处置的?”
陈令容话音一顿,轻嗤一声:“知道你礼佛不打人也不杀生,只是把她先关柴房了,这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自然是发买了才好。”
“嗯。”
解停修只淡淡地应了一声,便又继续喝茶了。
傍晚时,从解停修院里偷偷送走了一个丫鬟,罩着麻袋,看不清长相。
解风回来汇报的时候,只说身形看着有些眼熟,但也不知究竟是谁,那丫鬟到底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