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不准解停云踏入房中半步!”
门外,解风与翠竹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奈。
天色渐晚,房中早已熄了烛火,温宴初一人坐在床上兀自生着闷气,气了许久,许是坐得累了,又转而躺在了床上生气,气着气着,眼皮先耷拉了下来,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直到后半夜,她隐约听到了开门关门的声响,紧接着便是刻意压低的脚步声,动静虽不大,但她睡的本就不怎么安稳,这是上辈子流放的时候留下来的毛病了,哪怕重生以后也很难再改掉。
于是她耳朵一动,并未睁眼,只是屏息凝气去听周遭的声响。
一阵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有人似乎小心翼翼地躺到了温宴初身边,像是怕惊扰到她似的,整个人把着床边,怕是一个翻身人就掉下床了。
寂静中,温宴初的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
她在黑暗中突然睁开眼,语气冷淡又突兀。
“我不是说了吗,今夜不准你踏入房中半步,怎么,解风是没跟你说吗。”
解停云被她冷不丁的一句话吓了一跳,半个身子险些掉下床,他连忙又往床里头躲了躲,这才转过身,在黑暗中对上了温宴初的视线。
他身上犹带着风霜,闻言也只是笑了一下:“今日确实是我的错,是我回来晚了,你别生气。”
“既然知道自己回来晚了,那你还回来做什么?”
解停云立即赔笑:“难道夫人要眼睁睁地看着为夫我沦落街头吗?”
温宴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少在这跟我攀关系。”
解停云听后沉默了一瞬。
好像也没有攀关系吧?他们二人之间的夫妻关系难道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吗?
解停云来不及辩解,就又听温宴初在那里阴阳怪气。
“解小侯爷本事大,醉红楼那么大的一个地方,还不够你睡的吗?哪里轮的着流落街头啊。”
一听这话,解停云也是觉出味来了,登时就乐了,也不似方才那般一脸愁苦的模样。
他曲起手肘,支着身子垂眸去看温宴初。
“解风没同你说吗?我没去醉红楼,既然答应你不去了,那就是不去了,若真是要去也定会提前知会你。”
本来前面半句温宴初听得很是受用,但后面那半句话一出来,她就腾地坐起了身子。
“你还想着要去?!”
解停云碰了碰鼻子:“办正事的时候还是得去一趟的。”
温宴初被他活生生地给气笑了:“什么正事要去青楼办?解停云,你当我是什么好糊弄的人吗。”
说到这时,温宴初却突然觉出了那么一丝不对劲。
她脑中蓦地响起了那时解停云无缘无故受伤,而她找到醉红楼时的一幕幕。
当时找到解停云的时候,他身边空无一人,而那个时候醉红楼内除了应付她的老鸨以外,便再也不见其他女子,按理说,解停云身边也该有其他女子陪同的,可她去的时候房中只有他一人,屋内也不闻熏香,女子存在的痕迹也半点没有,难道他当真不是去寻花问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