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通体雪白的异瞳波斯猫跳了出来。
它似是还有些怕,却又很好奇。身子伏得低低的,机灵地左右张望着。
顾棠的眼睛瞬间直了,把书一丢,立刻蹲下来,冲着猫猫小心伸出手:“咪咪,过来。”
福禄公公贴心地从袖袋中拿出了一块煮熟的鸡肉,递给顾棠:“殿下,您喂它些吃的。”
顾棠接过肉,撕成小块。然后整个人趴在地上,和白猫平视,卑微地摊开手心:“咪咪~要吃肉肉吗?很好吃的。”
饿了半个下午的白猫到底没忍住食物的诱惑,走上前叼起一块肉,立刻退到安全的地方,边吃边警惕地看着他们。
“嘿嘿,猫猫。”顾棠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有点变态的笑容,“嘿~嘿~”
福禄公公突然有种奇怪的预感:说不定以后,陛下会后悔送这只用来解闷的小猫。
谢明峥放下手上的奏折,紧锁的眉头却没有舒展开。
郁错进屋见他这般模样,开口问道:“怎么了?”
“胡羯最近不安分,经常小股作战,突袭边境的村落。”谢明峥也没瞒着,“京中局势尚不稳定,我又不能冒然离开,希望不要出什么大乱子。”
“听闻今年塞外雨水充沛,草木长势不错,牧群都扩大了,他们应该不缺粮食。”郁错疑惑道,“怎么还不安生?”
“所以,更让人忧心。”
若是有人告知他们帝都的情况,与胡羯里应外合。那么,就极有可能是冲着帝位而来,逼他在边境的百姓与皇权之中做出选择。
改朝换代时,谢明峥算不得手软,处置了不少与旧帝利益相关的皇亲国戚和大臣。
只是,他当不来“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的暴君,所有免不了有些漏网之鱼悄悄蛰伏了下来。
毕竟朝堂这滩浑水,在其中浸淫已久的老油条都不敢保证能摸清每个人的立场,更别提远在北方的谢明峥。
大婚前,他特意放松了公主别院的守卫,用顾棠作饵。结果除了个早已在他们名单上、但因为实在太蠢,所以暂时没收拾的孙国舅外,并未钓到什么鱼。
思及此处,谢明峥长叹了口气道:“这一个多月的皇帝当的,着实摧磨人,还不如在杀场上痛快。”
郁错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我明天就动身回北方,帮你看住了场子,你且安心收拾这边。”
“影卫我要带走几个,你有什么实在琢磨不透,就和老三商量商量。”
“好。”谢明峥按住郁错的手,沉吟片刻道,“你这次回去,我还要托你办件事。”
“什么事?”
“你帮我到白石镇找一个叫安仃的女子,她现在应该二十有二。”
“安仃?好奇怪的名字。”郁错问道,“可有她的画像?”
“没有。”谢明峥道,“不过,她家门前,应该会种着棵松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