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棠偷偷打量着谢明峥的表情,小心翼翼地望过去,问道:“你没生气?”
像只受惊的鹿。
谢明峥不由想着。
“今天又没有出什么大问题,生什么气?”
顾棠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摘下脸上的珠帘,满眼期待地注视着谢明峥:“就是说,我还没有失去在门外放风的机会,是吗?”
精心妆扮过的面容,比平日还要艳丽几分,熠熠闪光的琥珀色瞳眸,称得青年愈发得灵动。
惊艳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谢明峥记得,郁错曾经提过,顾棠总喜欢说自己是个肤浅的人,因为他喜欢长得好看的。
也许,自己也算不上什么高尚的家伙。
今日若换个相貌丑陋的,他虽不会多加为难,但肯定也不会如此宽容,宽容得甚至不忍心看到对方失落的表情。
“自然。”谢明峥转过身,强行移开了视线,向外间走去,“不吃点东西?”
顾棠立刻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迫不及待地拿了块糕点塞进嘴里:“我觉得我现在能吃下一头牛。”
“牛是重要的劳作力,杀牛犯法。”谢明峥倒着酒,语气凉凉地提醒道。
顾棠咽下食物,笑得有些傻:“我知道,我只是打个比方。”
“你怎么不吃?你不饿吗?”
谢明峥将倒满的酒盅往旁边推了推过去:“交杯酒还没喝。”
“哦哦,来了。”顾棠把凳子拖到了谢明峥的身旁,拿起酒杯,将手臂从对方的臂弯里穿过,饮下杯中的酒。
顾棠边喝边有些疑惑。
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交杯酒喝不喝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有必要吗?
这个想法并没有在他脑海中停留太久。
算了,喝也不会少块肉。
然而,放下酒杯后没一会,顾棠忽然觉得身上有些热。
他不由扯了扯领口,道:“这酒后劲很大吗?不是说古代的没有蒸馏技术,很难酿出度数很高的酒吗?”
谢明峥的脸色也有些难看,注意力全集中到了灼烧的小腹,甚至无心去理会顾棠奇怪的话。
他居然忘了,婚房里的酒菜都会放些助兴的药物。
洞房花烛夜
顾棠觉得有些口干,直接拿起茶壶,仰着头往嘴里倒凉茶。
茶水顺着唇角流下,滑过漂亮的下颌线、纤长的脖颈、微微凸起的小巧的喉结,隐入了红色的嫁衣中。
谢明峥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口水,像着魔似的抬手捏住了顾棠的后脖颈。
大梁男风虽然称不上盛行,却也被一些达官贵人视为风雅之事,民间亦有契兄契弟。
谢明峥长年呆的又是混不吝的军中,自然是荤素不忌的主。
只不过作为将领,他深知酒色误事,又要给弟兄们作个榜样,所以极少沾这些。
不沾不代表谢明峥什么都不懂。
毕竟这么多年,从兵士手上收来的小册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何止是见过猪跑,简直是猪一抬腿,就知道它要做什么。
“怎么了?”顾棠被捏得有些懵。这种提溜小鸡仔的手法,莫不是他又做错了什么,准备教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