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地下深处。
烛火将地宫深处照得通明,宽阔的四面墙上雕琢着丰富繁杂的图案,像抹浩瀚的书卷悠悠展开,书沿如波浪般起伏。而书卷竟有四面墙那么长,将整个广场包裹起来。
那看起来只是普通的雕刻,但此刻雕刻的纹路竟在隐隐发着光。
被四面墙围绕的广场上,竟赫然打造着无数张铁架。
而每张铁架上都绑着一个人,手腕呈大字型被束缚,头颅则低垂,眼眸紧闭,像在做一场幽深漫长的好梦。
中央铁架上的玄衣少年,眉峰拧得深沉,浓密的睫羽微微颤动,似乎随时将从梦中醒来。
几乎不可能般,他的眼皮掀了掀。
但动得无比轻微,像是在对抗无比深沉的睡意,模糊的视线里,隐约显露出地宫内的烛火和被锁在铁架上的人们。
有男有女。
他一眼就看见了被束缚在铁架上的少女。
白瓷般的肌肤在火光映衬下显得趋于暖色,纤细的睫毛交织在一起,双眼闭着,不像白日里那般明亮肃然,此时透着些微微的恬静。
都被抓住了么。
左前方视线所及之处,甚至还能看到那个据说被医治好后主动回家的男子。
少年的眼里掠过森冷的怒意,似想睁大眼睛。墙壁书卷上的亮色发着微光,光芒竟变强的趋势。仔细凝视,书卷上的景物竟如在变幻般。
地宫内有乌泱泱几十个人,但所有人都在沉睡,显得寂静无比宛如坟墓。
紫衣女人哼着慵懒的调子,向中央那张铁架走去。
“居然还有一丝意识,这么想逃脱吗?”女子声音似从飘忽的远方传来。
紫衣女人看着眼皮耷拉的少年,忍不住笑了。
“这样才对嘛,乖乖的才讨人喜欢。”
她轻佻地捏起少年锋锐的下巴,少年虽如强弩之末,但视线冰冷阴寒无比,犹如两道毒牙般刺得她一怔。
“呵呵,又不乖了。”
“才离开家几天,就变成这副样子回来。”紫衣女人艳丽的脸上浮起一抹厉色,又懒懒地笑起来,“你说,该怎么惩罚你比较好呢?”
女人实在太吵了,但还有更多更吵的声音。
“杀了她。”
“杀了她!”
“厌恶极了吧?”
“同意我们,接纳我们,我们
现在就助你杀了她!”
吵,好吵。
无数的声音细细沙沙,像是在脑子里面响起,少年的眉宇死死拧成一团,强行半睁半眯的眼里满是厌恶,嘴巴开合,是一个“滚”字。
紫衣女人重重地松开手,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