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头发有些凌乱,月光从破洞中斜照进来,整个人镀在银白的光芒中,带着绝对的力量,像是从天而降的神明。
眉头却紧锁,担忧之色毫不掩饰。
洁白的光染上人间的色彩。
她为什么这么紧张,他于她,不过是个拿来利用的选项而已。
她就这么在意自己的徒弟吗?
其实,他只是没有抵挡。
他本可以杀掉对方,可是那一刻他听到了屋外的声音,于是又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徒弟。可是这个人,却像是真的把他当徒弟。
“封炎,你怎么样,你没事吧?”声音变大,像是从遥远的海底被捞起,变得清晰,闯入耳膜。
小宝在旁边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一个劲让她救救他。
“师尊,我没事。”
姜时月只觉得徒弟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像是夏天微雨后被打湿的地面,散发着湿漉漉的潮气。又像是暴雨后晴朗澄澈的夜晚,湖泊上倒映着满天繁星,分不清星空在湖水里,还是湖水流淌在星空。
鲜血流过他的睫羽,他脸色苍白,眼尾无辜地上挑。
姜时月感觉自己是不是有点变态,怎么感觉徒弟被“凌虐”还怪好看的!
有种惊人的美感。
声音也低低的,听着有点有气无力。
姜时月瞬间用姨母眼望着自己的徒弟。虽然探出徒弟的伤不是很严重,可姜时月还是被惹到了。
做修仙者的好处就是,有气不需要忍着。
“你做得很好,剩下的交给师尊。”
月光照在一身白衣如幽幽女鬼的脸皮妖上,她口吐鲜血,鲜血已经染红了面纱,却依旧没有卸下。她抬头仰望天际那轮冷月,破庙、冷月、女妖,竟有几番凄清之意。
无情移至妖物身侧,只待最后一击。
妖物冷笑:“什么正道,不过如此!我从未碰过一个好人,我杀的都是奸佞小人,贪图美色忘恩负义抛妻弃子之人,我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要来杀我?!”
角落里的白骨空荡荡的,被冷风袭过。
“是否有罪,如何裁定如何量刑,这些我没有答案。妖亦有道,人亦有道,道亦有道,没有什么道是完美的,我们只是各自维护自己的道而已。
“你真的没有伤过任何不该伤害之人吗,今天你对我徒弟和这个孩子起了杀心,若是我晚来,他
们就会命丧你手。”
姜时月只是觉得奇怪,脸皮妖为何不逃,甚至还主动绑架了孩子进来,像是想跟他们决一死战般。
决绝赴死般,为了一个结局。
女妖笑得肩膀颤动,又面无表情地看顶上的月亮:“杀吧,我做妖够久了,已经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