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吊在半空中,板实有力的胸膛微微起伏,黑葡萄似的瞳仁幽幽盯着她,在烛光中闪着动人心魄的光泽。
随即闭上了眼,似乎懒得理她。
姜时月发现他手肘处不仅被磨出了红痕,腕骨凹下去的地方还隐隐渗出血迹。被鞭子和什么东西破开的衣衫露出的肌肤,也隐约可见纵横交错的鞭痕。
这可是炎晔仙尊,被欺负成这样,到时候掀平了你们合欢宗!
姜时月立马叫人过来,放人,疗伤。
要给最柔软的床榻,最佳的金疮药,最多的人伺候,把仙尊养得恢复如初。
姜时月出了屋子交代完,准备一溜烟跑掉,弟子们却都面露为难之色。
那个长得和她路上救的人一样的男子似乎是个活泼多嘴的,嘟囔道:“宗主就会疼新来的,可我们哪敢忤逆门规啊,被副宗主知道了,被抽的就是我们了。”
男子叫君六,六?
姜时月一瞬间想起了自己曾经带过的大徒弟、二徒弟、三徒弟……封照炎是五徒弟。所以幻境结合了两人的记忆,这里的炎晔仙尊被视为五弟子。
可六又是什么,是谁的潜意识里对六徒弟有什么不满吗?
君六长袖掩面,似委屈痛心极了:“都说人喜新厌旧,长江后浪推前浪,宗主怕是眼里只有新来的弟子,我们谁也顾不上了!”
……够了,没眼看。
君六虽然穿着偏中性美,但举止并不显得女态,即使说起这种夸张的台词,也并不惹人深厌,而带着玩笑般的趣味,一看就是话本强行制造的。
“你们这么怕副宗主吗?”
“是啊。前宗主在位时,宗主一位都说会由江副宗主继承,可宗主最后还是交给了您,让江篱继续做副宗主扶持您。这些年里宗主您专注修道,门中一切事务由副宗主打点。若是没有副宗主,只怕我们合欢宗早就不复存在了。”
额,所以她只是每日沉溺于修道提升功法么。
不如明着说沉溺于寻欢作乐得了!
姜时月也懒得为难这些弟子,闻言正了正神色,换了种说辞道:“我看封照炎已经快承受不住了,入我门下是板上钉钉之事。今日我教训他时,他已经松口了,说愿意做我门下第五位弟子。”
“苦头已经够了,接下来该给他点甜头尝尝了。你们立刻把人放下来,好好安置着,我亲自去为他疗伤。”
君六和弟子们依然迟疑:“宗主,这样真的好吗?”
姜时月无比肯定道:“当然!软硬兼施是对付这种铁石心肠之人最好的方法了,你们啊资历尚浅,还得跟我多学学。”
“噢原来如此,宗主英明!”
“宗主英明!”乌泱泱的一片叫好之声。
姜时月眉心抽搐了两下,额,他们还真信。
这角色扮演感觉还挺好玩的怎么回事?
可她还是得亲自为封照炎上药,带着上好的药膏,战战兢兢进了里屋。
屋内铺着柔软的地毯,墙边每隔几步便点着精雕细琢的连枝烛台,层层叠叠的烛光将屋子照得亮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