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姜时月就转身想走,封照炎突然道:“师尊。”
“嗯,还有事吗?”
漆黑水润的眸子盯着她,像种探究,又低声道:“没什么。”
姜时月回了自己卧房,懒洋洋地靠在榻上,吃早上从主峰食堂那里打包带回来的点心,继续看师徒禁断的话本,好不自在。
反派被她摆脱了,现在纯粹看看打发时间。
只是想到往日宁静的七峰多了一个人,她有些不适应。
“那弟子偷偷摸入师尊的房间,翻身上床。师尊大惊,怒斥徒弟无法无天。徒弟笑得肆无忌惮,满是关怀道:‘我若不在,谁为师尊取暖’……”
看着看着,姜时月越发不自在起来,甚至有些自责。
唉,你这个师尊是怎么当的?
连床被子都不给徒弟,山上霜寒露重,徒弟刚开始修
行,要是寒气入体怎么办?
她在榻上翻来覆去,越想越睡不着,越想越骂“你真该死啊”,最后还是决定起身去看看。
封照炎选的屋子,离她不远也不近。
屋内全无灯火,一片漆黑,看来是已经睡了。
姜时月抱着自己的被子,犹豫再三,还是悄悄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救命,她怎么感觉自己像在做贼。
还是那种在暗夜出没的采花贼。
门发出嘎吱的极轻声响,床上人的躯体微微颤动了一下。
终究,还是来了吗。
手按住他,贪婪粘腻的目光从头到脚扫过他身上,似乎令人厌恶的东西,在他身上窥伺舔舐。
那面容明艳,呼气如兰,吐出的热气浇在他胸膛,眼波如丝,手指轻佻地在他锁骨打转,亲昵地叫着没有人叫的名字。
“封炎,你醒着没?”
想要的就是这些?领他奔赴“极乐地狱”?
封照炎卧榻靠里侧的嘴角,勾出嘲弄狰狞的弧度。
外袍为被,里侧的手,悄然无声又紧紧攥住了一把利刃。
匕首毒光一闪。
屋内静谧恬然,只有姜时月极轻的脚步声。
她轻轻唤了声徒弟,无人应答,似是已经睡熟。
月光透过半开的木门,淡白如沙,缓缓流淌。
借着月光,她看见封照炎端睡在卧榻上,双目紧阖,鼻梁高挺,秀唇轻闭。俊美的面容在夜色中少了几许明亮炙热,多了几丝柔和神秘,像是烟波旎旎,魅惑勾人。
他身上内衫外搭了件薄薄的衣袍,在高山寒夜里显得无比单薄。
姜时月越看越摇头,心里大呼自己真是残暴无情。她无情,她没有心!这床上连个枕头都没有,这个师尊做的真是磕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