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挂电话。”那人无奈地笑,“我还没给你发地址呢。”
虞听颂如坠冰窖,艰难吞咽两下,才颤声:“是、是啊,我都高兴得……忘记了。”
通讯结束。
短信响了一声,虞听颂看着这串熟悉的地址,深深呼吸了好几下,忐忑不安。
应该、应该没听出来她早就知道她住址在哪吧?温曲暂居周居澜家知道的人就那么几个,屈指可数,虞听颂若不用些非常手段哪里能挖得出来?
她知道自己这个举动无异于太岁头上动土——周居澜一旦得知,她怕是死也不知道怎么死的。
但她仍是这样做了。
…
系统有点怜悯虞听颂了。
她的胆怯、羞愧、踌躇、狂喜……统统被窗边的宿主尽收眼底,她最想隐瞒的一切从未隐瞒成功过。
现在虞听颂还要离开这片别墅区,去外面打车绕一圈再来,好让她的风尘仆仆装得像一点——她生怕被温曲察觉,做贼心虚,只是枉费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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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居澜近期出差,家中只有温曲与阿姨。
温曲的胃口属于什么都能吃一点,但绝不会吃多,吃饭对她而言更像个仪式感,表示这个时间该做的事我做完了。
硬要她品鉴好吃与否她也能说出个一二三四,所以阿姨给她做饭只需一点,量少即可,她不吃的东西就那么几样。
不过今晚多了个客人,桌上还是摆了好几个碗盘,至少不让两人对话时席间太空荡。
“……咳咳。”
刚一进门,就听见餐厅传来闷闷的咳嗽声。
阿姨叹气道:“小温这身体真是不知道怎么的,怎么养都好不了,去年把脖子给弄伤了,这也一直没好,说话都有气无力……”
于是虞听颂压抑着即将见到人的亢奋,努力将嘴角下撇。好在阿姨只是习惯性叨唠两句,没打算跟虞听颂多聊,带她去了餐厅,转身进厨房收拾东西。
或许虞听颂真的演戏入了痴,她在餐厅的暖灯下见到身着驼色家居服的温曲,恍惚间竟以为这就是她跟温曲的家,而温曲正如千百次做过的那样——在餐桌边等她回家吃饭。
这人怎么能这么会选衣服?怎么能选中这么适合她的颜色?看起来温柔极了、漂亮极了,毫不费力地坐出相当优雅的姿态,那是虞听颂要花段时间刻意矫正才能演出来的。
只有一处不完美。
她直勾勾盯着温曲脖间突出又丑陋的伤疤瞧。
这不像是刀具划伤或磕碰,像是被什么东西活生生咬开的……愈合得这么慢,是不是伤口很深?
“怎么愣在那?”
那人淡淡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