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浴之后,晁怜的反应很是迟钝,情绪也比先前要敏感,应当是起效了。
朝思暮将晁怜从床榻上扶起,拿了块桃花酥,递给晁怜。
“喜欢吗?”
清冷的声音让晁怜感到一瞬的熟悉,脑海中闪过无数道模糊的身影,一点一点汇聚成手中的那块糕点。
晁怜显得有些木讷,头很疼,像是被割裂一般。
沉寂半响,朝思暮见晁怜没有动作,犹豫了一瞬,轻声唤道:“殿下?”
桃花酥被捏碎,晁怜似有些茫然,盯着朝思暮看了许久,眼中似闪过一抹清明,随即被吞没,唇瓣微微煽动,努力想要发出声音,喉咙却痛的厉害,半晌才吐出两个沙哑的音节。
“阿朝”
晁怜垂眸看了眼手中的桃花酥,不小心被她捏碎了,一时有些低落,很是不舍得的咬了一小口,随即那双还盛着泪珠的眼眸却明亮了起来,眼角弯弯的。
“谢谢阿朝”
朝思暮看着晁怜那双明亮的眼眸,一瞬有些恍惚,抬手像先前那般,摸了摸晁怜的头,轻声道:“你喜欢便好,慢慢吃,还有很多,全都是买给你的。”
闻言,晁怜的眼角更弯了,好似天上的月牙,明亮的双眸中也很是纯粹,仿若只装着星河与她。
失神散会让服药之人,记忆混乱,人会处于印象最深的那段时光。
朝思暮给晁怜倒了杯水,瞧着桌上的桃花酥,良久无言。
小口吃着桃花酥,头虽然很疼,但晁怜依旧很开心,今日病了,少傅便不会罚她,阿朝还给她带了糕点。
晁怜吃完一块桃花酥,便想要下床,可浑身却使不上力,只得向朝思暮求助。
“阿朝你扶我一下,我想去看月饼,它也病了。”
朝思暮放下手中的茶盏,拿起剩下的桃花酥,全部递给晁怜,压着心底的烦躁,轻声道:“月饼在休息,你也是,先把糕点吃完,我在带你去看它。”
手中多出的糕点,晁怜微微愣神,以往就只能吃一块,剩下的得喝完药以后才能吃,阿朝怎么都给她了。
晁怜抬头,疑惑的望着朝思暮,眼中却更加茫然了,缓了好半天,小声开口:“阿朝你为什么和之前不一样啊?”
说着,晁怜忽然伸手摸了摸朝思暮的脸颊,手却被冰到,立即收了回去。
朝思暮眼底的阴骛被遮掩,盯着满眼就只有她的晁怜,沉默了一瞬,低声道:“人长大了,自会和先前不同。”
闻言,晁怜若有所思,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真的比之前大了不少,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你身上为什么那么凉啊?”
朝思暮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早就没了活人的温度,而这一切都是眼前人造成的,停顿了一瞬,冷声道:“外面下雪了,吹了风。”
神智不清的晁怜,自是不会怀疑朝思暮的话有假,反而是很担心,吹了风,阿朝会不会跟她一样生病,不仅难受,还要喝很苦的药,阿朝经常出宫买糕点吃,应当也不喜欢喝那苦药。
晁怜皱着眉头,神情认真的看着朝思暮,小声道:“那你快上来,暖暖身子,生病就不好了。”
衣角被很轻的晃了几下,朝思暮低头看着那只扯着她衣袖的手,回过神便对上晁怜满是担忧的神情,良久没跳动过的心,仿佛动了一下,撞的她很疼。
“阿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