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怜说的很是真切,她这几日也想明白了。
她的确是恨这人,可若是让她杀了这人,到底也是下不了手。
人生苦短,她更是可悲。
生来便克死了母后,父皇对她很是仇视,甚至是想掐死她,至于亲哥只想着利用她,大抵也不曾有过真心。
后来她唯一亲近的朋友也死在她眼前,喜欢的人更是个疯子,变着法的折磨她。
命运弄人,她若是跟这天不合,死了也罢。
晁怜的生气在想通的一瞬,逐渐消散,一股黑烟也顺着飘了出来。
朝思暮本想让晁怜闭嘴,莫要说些胡话,瞥见黑雾,陡然噤声。
黑雾是很强的怨念,附着在人的身上,不仅会侵蚀至五脏六腑,人一天比一天虚弱,严重的更会影响心智。
晁怜这几日的嗜睡,恐怕不是没调养好身子,而是受这黑雾的影响。
许是感受到了死气,黑雾一瞬活跃了起来,层层缠绕着晁怜,汹涌至极。
朝思暮冷下神色,捏住了一角黑雾,探查来源,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虎毒不食子,晁严却是恨的真切,哪怕是被打散也不愿放过晁怜,钻了空子给人下毒。
当时的晁怜受了重伤,她只顾着去处理在外的伤口,不曾注意这些,没想到会被钻了空子。
朝思暮来不及去细想,连忙从衣袖中掏出根银针,猛地扎在晁怜的眉间,脸上的神情很是严肃,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很是急躁。
“殿下莫要说胡话,我一定会带您回去的,答应给殿下的礼物还没好,我又怎能食言。”
礼物自是建在这山上的庭院,晁怜虽不知是何意却也不甚在乎,摇了摇头。
“无需多言,你走便是……”
“自此…你我两清……”
晁怜没力气,十分轻的拍开了朝思暮的手腕,挣扎着要下来。
黑雾也跟长了眼一般,疯了似的往晁怜的身体里钻,好似要将人给吞没,气势汹涌却在接触到肌肤的一瞬被隔绝在外,寻不到入口。
眉间扎着的银针锁住了人的天灵,人便不会被怨念侵蚀。
朝思暮见晁怜一副不在乎自己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揪住了怨念的尾巴,手上很是用力,青筋都跟着浮起,一点点碾碎怨念。
“殿下…您…要听话,不要再闹了……”
森冷的语调,像是情绪压到了极致,朝思暮的思绪很是阴沉,隐约在往一处极端发展。
她方才被摩挲过的疤痕还残留着痒意,晁怜的话也很是古怪,若是串在一起去解释便能说的通。
怨念蚕食着人的神智,失神散的药性会被抵消,一开始便是清醒的,那先前的种种都是在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