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这么想着,脸上忽地传来刺骨冰凉!
不仅是脸,她只觉凉意淌进脖颈、衣领,最后漫进被窝里。
惊得她瞬间醒来,随后被一整片的光亮刺了眼睛。
纱帐被掀开,房中一片明亮。
数不清的仆从正举灯,阴恻恻地站了满屋。
萧珞寒眸光顿变,下意识坐起,抬眼向灯海尽头看去——
自己的桌案之后,坐着正翻书的大颍太子!
外强中干
前些日子,将雪不止一次怀疑过狗太子是否还在暗地里谋划什么,萧珞寒虽打听到他正疲于战事,却也多留了个心。
今夜看到狗太子来,周身还散发着一股血腥气,好似刚从战场上回来,她倒不慌张,只掀开被子下床,赤足在冰冷的地上站定,垂眸行礼:“不知您深夜造访,失礼了。”
即便心中恼怒,现下她手无寸铁,余光瞥见书架被翻乱,也不知电棍是否被搜出,必须暂时先稳住这狗太子。
屋内被灯海照得如同白昼,她只需目光一扫,就能看见散落满地的书册。
就连被藏于《女德》中的《英汉词典》,此时也摊开盖在地上。
……那些,都是将雪送她的书。
萧珞寒只觉心脏狂跳,狗太子唤她名时,她强行压下愤怒,以免抬眸与他对视时,眼中杀意被他察觉。
“孤在外杀敌,你倒好,在这暖窝里享受鬼神恩惠!”太子冷冷一哼,合上手中小说,重重砸向身后。
将开的梅花苞,连瓶一起被砸在地上,清脆的声音打碎满室静寂。
萧珞寒面上不显,藏于袖中的手用力捏紧了衣物。
“从你抵达大颍那一刻起,孤就在关注你。”
太子慢悠悠从桌案后绕出,踱到她面前,一身战甲果然染血,脸上也遍布血迹,瞧着更为狰狞,“毕竟你是孤未来的妾室,对于枕边人,可不能毫无了解。”
“但现在,孤已经完全看明白了。”
“你简直是个一无是处的蛀虫!”
他抬脚踹在萧珞寒小腹上,将她踹倒在地!
“在北寥吸北寥的血!来大颍又吸大颍的血!恬不知耻!”
“明明能沟通鬼神之力,却只知道享受异世的恩赐!就算孤铁了心置你于死地,你居然只会驱使鬼神去父皇寝宫大闹!可悲!可笑!妇人手段不过如此!”
因着事先有准备,萧珞寒早提防他伤自己,甚至日日贴身穿着将雪送来的护具,被踢中之前,也用巧劲卸去力道。
但摔在地上时,她还是痛得闷哼一声,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