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们点的面吃得差不多了,空碗和空碟子也被送了回来。
却是干干净净的,碗底碟沿还带着水珠,与日记接触的外侧倒是擦得很干燥。
然而也正因为过于干净的餐具,两个人齐齐陷入了沉默。
最后还是将雪做了“恶人”,她把她们喝剩下的汤倒了点在干净的碗里,又晃两晃,筷子也在油乎乎的汤里浸了浸,伪装成刚吃过还没洗的模样。
但回去的路上,她还挺高兴:“有人能给三公主洗出这么干净的碗,说明她的生活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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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将雪的援助之下,萧珞寒确实感觉自己的生活一点点有了光彩。
能读到的书不再是令她厌憎的《女德》、《女诫》,那个世界的一切都在向她敞开大门,只要她说得出来,将雪都会为她找来对应的书籍。
捏起来非常柔软的“菜狗”就在她的枕边,她每晚都抱着它入睡,一夜无梦到天亮。
红色尖叫的瓶子跟石竹折来的梅花苞一起摆在窗台上,她时不时会拿着尖叫去给梅花苞添水。
即便她无所需求,也会被投喂吃食、饮品、糖果,上回的糖只吃了一点点,将雪便又送了新的糖来,还特意强调能储存小半年,让她只管慢慢品尝。
最重要的是,她也觉得自己能够活得更久一些了。
之前的药方服用七日后,将雪请那边的医生为她做了调整,新的药喝起来并无不适,她甚至开始尝试练习太极剑——体力好转,每日也能稍微多动一会儿了。
正因此,她开始越发频繁地画画。
这是她唯一觉得有意义的礼物,寄宿着自己难以言说的喜怒哀乐。
平日里,她只送将雪活泼可爱的画,把将雪的日常留在纸张上,如同照片那样。
当感觉自己跟将雪的交心更深一点时,她便开始考虑透露些只要想起、就能让自己如坠冰窟的景象过去。
比如,关于长姐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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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雪收到画的时候,又是一个双休日了。
她依然是跟谢析桐一起在自家写作业和复习,只不过这回谢析桐把家里的纯白缅因猫抱来了,写着写着,手就从笔上放到了猫上,rua得大白猫发出柔软的轻叫。
听得将雪忍了又忍,最终没能抗拒诱惑,把猫从谢析桐怀里挪到了自己膝上。
恰在这时,摊开在一旁的日记上突然多出一张画。
将雪正要揉揉猫毛,视线却被画上扎眼的红吸引,下意识转过脸。
随后就被画上的景象吓了一跳,“噢”地惊呼一声,手上也不自觉地用了力道。
“喵嗷!!”无辜被她捏了一把肉的猫大声抗议,扭动身体从她膝上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