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沈应狠不下心了。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沈应不语,大着胆子将手揽的紧了些。
季无尧不习惯跟人靠近他,下意识抓住沈应的手腕,却忽然嗅到了淡淡的血腥气。
沈应脸色一变,急忙把手抽出来。
季无尧起身,死死的摁住沈应,然后一把扯开沈应手腕上包裹的布帛,然后他就看到那洁白的手腕上,众横交错的伤疤,深浅不一的横亘在沈应的手腕上。
最新的一条还渗着血。
季无尧只看了一眼,身子僵住,“你这是……怎么伤到的?”
他的脸色很奇怪,带着僵着的恍然,眼神很空泛,似乎落到了那伤口上,却又像是在看旁的东西。
终而言之那神色很难看。
沈应心里一晃,下意识要抽回手,“不是,是我不小心伤到的。”
“不对。”
季无尧抬起眼眸,“你在喂我喝你的血。”
他就说,他困在过往这般久,又受了重伤,他为何醒来后,却没有觉得有丝毫的虚弱感。
原来是沈应。
他失了力气,看那红色愈发刺眼,忽然感觉的自己胃里一阵翻腾,有些犯恶心。
他脸色突变,飞快往外一扑,“呕!”
可他早就辟谷多年,就连酸水都吐不出来。
沈应瞧着季无尧的动作,脸色大变,“师尊……”
他想要扶他,却见季无尧反手一指,“别过来,出去!”
“对不起,师尊。”
“出去。”
沈应默然的捂住自己的伤口,抿唇挑开床帘,走下去给季无尧倒了一杯温水放在桌面,张了张嘴,只是低声道:“师尊,好好休息。”
他不明白,为何师尊的反应会这般大。
一声房门闭合的轻响传来,屋子里只剩下季无尧一个人。
他脸色煞白,额头上沁出汗珠,他蜷缩在床边,紧紧抱着自己的臂膀。
不,不要。
他鼻尖仿佛又闻到了那血腥的肉味,他浑身是伤跌跌撞撞的跑出漆黑的甬道,奔向那一点光明,却瞧见他们在……煮……
季无尧想跑,却又被一股力量硬生生定在原地。
眼睁睁看着他们哀嚎,绝望,最后了无声息。
铁锅里浮起浮沫,活生生的眼睛变得呆滞发灰,蒙上一层阴翳。
季无尧认识,自己在外门时对自己颇为招呼的师兄。
“哎呀,被你发现了。”
身后的那团朦胧的影子从后面显形,几经变换最后化成了沈毅川的影子,只不过瞧起来不怎么熟悉,面貌有几分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