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应捏紧了自己衣角,虽然心有不甘,但实在说不出留下的话来,“……是。”
看着沈应离开后,季无尧换了神色。
他指尖轻捻,肩膀处飘忽出来两
团灵火,在他身后绕来绕去,不知道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下一瞬,他冷了神色,将手里的珠子往旁边一掷,只见珠子就像是碰到了镜子,只听得咔嚓一声轻响,紧接着珠子便穿破屏障落到地面。
半空落下一张纸条,季无尧敛眸拾起,只见上面浮现出来几个字迹。
“合体期强者坐镇,外加化神境修士若干,慎之。”
季无尧冷笑一声把纸条烧了,没想到烧完又蹦出来几个字,“方位东南。”
跟季无尧预料的不差,正是东南方有浮屠镜的波动,他被把烧光的纸灰吹拂到地面,身子一闪,人就没了踪影。
昆宁山脉的东南端,一片寂静,就连鸟鸣虫鸣都没了声响。
一只猎食的豹子寻着味道靠近边缘,似乎察觉不对,驻足在原地不敢上前来。
不知道嗅到了什么味道,它身上毛全都炸起,耳朵摊平,尾巴低垂到地面,不安的拍打着,它弓着身子一步步后退,终于受不了一个转身跑了。
可还没跑出多久,那豹子就倒在地面上,没了气息。
孙晖望着远处身子干瘪的豹子,收回视线,态度恭敬的站在下首,冲着前面的人拱拱手,“师叔祖。”
前面的人浑身笼在黑袍子里,只漏出来一点干瘦的下巴,他微微抬头,手掌拄着拐杖敲了下地面。
“季无尧还没来?”
孙晖回道:“还未。”
“会来的。”
他说的平淡,周身若有若无的泄出来一丝威压,“还是你们小辈有活力,不像我们都老了”
孙晖垂着头不敢说话。
那人伸手摸着拐杖,眸子露出锐利的光来,“行了,你是孙家子孙,这般怕我做什么?”
孙晖身子升起一抹寒意,“没……没有。”
那人摆摆手,“行了,下去吧。”
孙晖似是松了口气,垂眉敛息的退到一旁,抹去了头上的冷汗。
这位是鸿极宗的师叔祖,据说已经到了合体期,没想到季无尧竟然能让这位出山,实在是……让人有些不可思议。
另一边,树叶遮天蔽日,地面上连碎影子都遮掩了去,沈应越走越快,最后停留在一颗树前,狠狠一拳打在树干上。
那两人合抱粗的树木多了丝裂纹,紧接着裂纹缝隙越来越大,那颗树木直接栽倒,溅起满地灰尘,发出轰然一声响。
沈应抚住心口,只觉得心口发闷,闷的他喘不过气来。
师尊要去做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可偏偏他却没有能力跟在师尊身边。
就像是上次那样,成为师尊的威胁,然后被师尊护着逃离。
沈应只觉得无力,心里涌现出一抹茫然,他跟季无尧的差距太大了,那些有本事站在季无尧对面的人,最次也是元婴,可他仅仅是个金丹。
沈应弯下腰,单手捂住心口,缓和了下呼吸,余光却看到旁边站了个人,他却丝毫没有察觉。
“谁!”
沈应抽出流霜剑,拿剑对峙。
这人悄无声息的接近他,自己却连一丝一毫没有发察觉,只能说两人境界差距太大了。
流霜剑上泛着寒光,剑身出鞘的刹那,就连空气都冷了几分。
明彻站住了身子,目光落到流霜剑上,似乎有些怀念,“流霜剑啊……”
沈应目光警惕的看着来人。
这个和尚穿着青灰色的粗布僧衣,头顶无发,长相清冷,偏偏那双眼睛生的有些活人气,是向上微翘的凤眼。
沈应眯了眯眼睛,他记得来人,他跟季无尧在灵境里见过,当时他师尊说的是,他是仇人。
明彻欣赏完了剑,视线落到沈应身上,有些不解,“你对我有敌意?”
沈应目光幽冷,眸色沉沉,“你是师尊的仇人。”
“师尊?”
明彻细细咀嚼这两个字,在抬头,面色一片复杂,“沈应,你脑子傻了,季无尧是你师尊?”
沈应不言,只是剑指来人,修为不够又如何?若他有诋毁师尊之举,自己决不会听之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