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重吗?”
“要说其实也不致命,伤在肩膀。可不知怎么的就是好不了,反反复复地溃烂。”
“那你怎么知道的?”
“那是溪风兄弟,他知道我和荀芳在河东求雨。他只身铤而走险来了河东,求荀芳念在往日情分上去看看元顺帝的病。荀芳本来不想去,但是我想要是他真死了那岂不是便宜了南秦?南秦那边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还是要他东秦去对付南秦的好。我就劝荀芳去了……我做的没错吧?”
“嗯。”
“你就这个反应啊!”离笙很不满。
“是是是,国师大人聪慧绝伦。”
“你就敷衍我吧。”离笙给了她一记白眼。
“荀芳去了多长时间了?”
“半个多月了。”
“区区一个箭伤,半个多月还没治好?”陈菀皱眉觉得事情不妙。
“这么说来还真是。凭荀芳的手艺不应该啊……”
“你再写封信问问荀芳,到底是什么情况?”
“明白了明白了。”离笙连连点头:“对了,那河东干旱的事……”
“你顺便让荀芳做做空桑锦的工作,问问他能不能同意将白龙河的水引下来。”
“啊对对对,现在他危在旦夕,我们就威胁他!要是不同意就不给他治病!”
陈菀忍不住拍了离笙的后脑勺:“你有脑子吗?荀芳人在灵都,人家捏死她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是商量,懂吗?”
“……明白了。”
离笙摸着脑袋准备出门,却又转过身。
“陈菀,你还记得我们的目标吗?”
他忽然这般正经陈菀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你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还想回家吗?”离笙的眼睛就像是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陈菀。
“你现在是一国之主,虽不能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是却也在权力中心。这是你回去以后绝对不会到达的高度。当然……我也是,我虽然只是你的国师,可是在这里我拥有的一切都是外面的世界里无法拥有的。你真的愿意回去过平凡的日子吗?”
“离笙?”陈菀从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乍一问倒真把她难倒了。
离笙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在想什么,算了。我先走了。”
离笙这一问却让陈菀陷入了苦思。
到底什么是真实,什么又是假象?对她来说,现在的世界和过去的世界真的有真假之分吗?如果说现在是假的,那为什么她身边的每个人都是那么真实,她的喜怒哀乐也从来没有虚假。在这里太久了,她甚至已经有些忘了自己从前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模样的。
在从前面对所有不公不义的事她只能在网络上骂骂街,没有任何作用。而现在,她想改善一县百姓的生活却只需要提笔写几个字就可以做到。
虽然不想承认,可这就是权力带给她的能量。
这样的能量她难道不喜欢,不渴望吗?
就如离笙所言,她真的还想回家吗?
是回家?还是就这么做她的成国国主。只要她偏安一隅,想必也能在东南秦之间存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