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奋力挥动手臂、迈开步子,往前加速狂奔。既奔向即将到来的毕业典礼,亦奔向后来跌宕起伏的人生。
克劳特利催促:“快点。还要多久?”
百事吉暗骂催催催,催命吗?手上的动作却不停,很识时务地帮他切换了大屏幕。
完成了这一切后,他把控制权交给克劳特利,拉上连帽衫的配帽,没有继续待下去的意思,“你真要这么大张旗鼓?”
克劳特利恹恹道:“你这句话问晚了两个月。”
言外之意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想后悔也没法了。
“随便你。别把自己玩死了就行。”
百事吉知情识趣,推门准备离开,无心掺和他和琴酒的恩怨。
克劳特利从前在德国活动得如鱼得水,后来琴酒被暂派到他的地盘上。
强龙和地头蛇,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不妙的是,克劳特利是个“知识分子”,完全无法招架琴酒这种行动组精英。两人半年里几次交锋,均以克劳特利落败告终。
克劳特利因此怀恨在心,多次给琴酒下绊子;琴酒不胜其烦,顺手也给克劳特利整了点麻烦。这次把克劳特利调到警察学院“卧底”半年就是他的手笔。
百事吉曾经和克劳特利共事,知道此人面上温文尔雅、文质彬彬,实则是个一言不合就杀人的阴郁神经病。
读了几年博,这人的医学知识学到了狗肚子里去。治病救人?见鬼去吧,克劳特利只会用毒杀人。
坐半年的冷板凳,放在旁人身上也许忍了就忍了;克劳特利不会。这个疯子弄不死琴酒,就一定会迁怒——
比如说现在,被迁怒的悬在了生命线上的数百警校生。
百事吉倒不觉得数百条人命有多贵重。多稀奇呢,他觉得克劳特利不把这毒散出去弄死全东京就不错了。这人一向很疯。
他唯一感兴趣,或者幸灾乐祸的是,闹出这么大动静,组织八成得派人擦屁股。这人是谁呢?
琴酒——?
“差点忘了。你去转告琴酒。”
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名字,百事吉回头,克劳特利正弓着腰坐在桌前、头也不抬,然而,他说出的话蕴含的信息量将百事吉砸得头晕目眩。
“——如果他想知道公安的‘眼’是谁,最好马上来。过时不候。”
公安的“眼”?
百事吉失声道:“喂,你不会是说……”那个我们追查了很久也没有捕捉到痕迹的幽灵吧?
克劳特利淡淡道:“如你所想。好戏快要开场了,你要留下来看吗,百事吉?”
“……不了。呵呵。”
百事吉看着克劳特利脸上的神色,只觉得毛骨悚然。天呐神经病要杀人了。
他把连帽衫的带子拉紧,将自己的脸藏进帽子里,这给了他一点儿安全感,能勉强流利地说:“我会转告琴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