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白衣人,身段瘦削,眉目阴柔。耳后还纹有不知名的花儿,色泽暗沉,藤枝四漫。
“异域人士?”
人群中,有人如此猜测道。
议论声四起,然而当下,谁也无法给出确定答案。
白衣人上了台,并未开口。
对着冉三比了个“请”的手势,便率先出招。
一开始便是一阵强打,速度快极。
不懂武艺的乡民看到的不过一串残影,冉三猝不及防,一退再退。再往后一步,就要掉下擂台了。
冉三目光一冷,催动内力强行稳住脚步,合手扛下了这波猛打。
之后,急速对了几十招。
冉三还是被放倒。
他倒在了擂台边角,当众承认自己败了。
然而白衣人并未放过他,恍若疾风掠到他面前,拿出匕首,挑断了他的手筋。
“啊。”
速度太快了,众人听到冉三痛极的惊呼声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人群下意识地后退,仿佛这样就能避开危险,然而议论声未停,
“这人为什么出手伤人?”
“主家不是说了点到为止吗?太过分了。”
“太阴狠了,冉镖师以后还能押镖吗?”
“哎哟,看着都疼。”
郝添寿从惊诧中抽身,步履凌乱地奔至冉三身旁,先是关切地看了他,随后望向那白衣人,“不是说了点到为止?下手如此狠毒,邹家擂台不欢迎你。”
“滚。”
皇城根下的富商大贾,多少都有些心气。
面临危急,邹家管家腰杆挺得笔直,言辞直接。
岂料这白衣人只是勾唇笑笑,嘴角掀起的弧线不甚明晰,但恶意明晃晃。
他甚至还说,“按照他们家乡的惯例,胜者有权挑了手下败将的手筋,荣誉将被永远留下。”
这下不止郝管家,人潮都仿佛被点燃了,愤怒蔓延。
“你是哪里人?如此的野蛮?”
“这蛮子就是来搞事的?当我浔国没人是不是?”
“从未见过如此蛮横之人。”
……
喧闹声中,邹家护卫和先前在擂台四周维持秩序的衙卫都在朝擂台靠近。
擂台之上,白衣人清楚地看到了一切。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惊惧之色,“堂堂大国,竟如此没有容人之量。看似也没有一个能打的,只识尖锐狗吠,维持那可怜的自尊心。”
话说到这个份上,隐于人群中的原先只是想看热闹的高手们再忍不了了。
终于,有人往台上掠去,“哪儿来的狂徒,竟敢在浔国帝都口出狂言。”
“苏家二郎。”
“不愧是帝都四大世家的公子,有血性。”
苏峻稳稳落于擂台,眉眼微冷。
之前观其手段,并不能确定能赢。但事态闹到眼下这个地步,不是官府将其捉拿定罪就能消弭所有影响的了。
必须在官府捉拿他之前,将其打倒,以其人之道反治其身。
浔国赫赫国威不可损。
所以他踏上了擂台,站到了白衣人的面前。
衙卫和邹府护卫停下了脚步,留近处观察形势。
但他没能扭转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