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耸,绵延,想越过何其艰难。
宁州,乃岭东十二州之一,那里有季与京镇着。
去了这两州,吴家二子未来的上限已经确定。
往难听了说,若有朝一日,吴家出事,二子归家之路凶险丛丛。
再加上先前猝不及防砸向二皇子的那道圣旨,帝王心思,已经很明显了。
这是不是也意味着,夺嫡之战,原本呼声最高的二皇子最先出局?
帝王话落,章全宁沉声应下。
吴家未来,已成定局。
离开朝堂之前,帝王朝着林言森喊了句,“老林,跟孤去御书房。”
林言森对某些人的报应满意极了,帝王一唤,他便欢天喜地地应了。
跟着帝王的脚步去了议事殿。
空落的御书房因忽然间进了三个人,静谧瞬间散了干净。
帝王径直绕到书案后坐下,同时唤了肖祺为林言森赐座。
林言森连忙道,“陛下,微臣站着就好。”
帝王也没和他掰扯这茬,嫌蠢。
他取了个卷轴,铺开时,目光落于上,话却是朝着林言森去的,“今儿这番处理,你可满意?”
林言森:“满意。”
“多谢陛下。”
“昨儿黛黛定是受了惊吓,夜里舒明陪着她,都是翻来覆去折腾到后半夜才睡去。早上起来,又说发烧了。”
“臣甚是担心,这才恼了二皇子。若有失仪之处,请陛下宽恕。”
林言森的话坐实了黛黛昨夜经历良多,小姑娘怎么可能不怕?
可在那样的情况下,她仍选择用迂回的方式处理这件事,保有皇家颜面。
帝王听完,不由喟叹:“老林啊,有时候孤都很羡慕你。”
林言森慌了,赶忙跪地。
“陛下折煞言森了。”
“若没有陛下,臣断不可能过得这般顺遂。您还记得吗?舒明,就是陛下送到言森身边的。”
这些话,乃由衷之言,帝王也感受到了林言森的真心实意,嘴角轻轻扯动了下。
这世上,总归是有人懂得感恩的不是吗?
在这个顷刻,一个问题从他脑海掠过,他选择了道出:“若有朝一日,季与京和孤对上了,你站哪边?”
猝不及防的一句,直白,带了刀锋。
割向林言森,他的身体瞬息凉透,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背脊有凉意往外冒。
“陛下。”
林言森的声音在颤,他从
未如此紧张。
帝王淡声道:“直说无妨。林言森,你要撒谎孤现在就摘了你的脑袋。”
林言森朝着帝王猛嗑了几个头,嗑到额头出现红肿才停,
“陛下,臣以项上人头保证:若真有那么一天,臣会带着林家隐世,谁也不帮。”
“一头是陛下,一边是女儿,臣也是真的不知道帮谁。”
这答案其实并不是那么完美,可又是情理之中。
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怎么样抉择都是错,心里更是难受。
既是这般,不如避世,什么都不管。
“陛下,大话微臣不敢说。但只要臣在一天,谁若想对您不敬,必须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季与京来了也是?”
“那当然。”
话到这里,林言森忽然嬉皮笑脸,那略显压抑的气氛因他轻松了些许,
“他怎么都是我的女婿,是吧?”
“能不给我几分面子?”
“惹毛了我,我就把黛黛从岭东接回来。”
帝王听完,嫌弃骂道:“尽胡扯。”
“十句话里,也就一两句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