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瑾不喜欢陛下,也该理解阿娘才是。阿娘今既已来到这儿了,受日日思念故国之苦,若就这样直至终结,到底有何意义。”
连华听着蹙眉。
这夜-梦中晋子瑾还烧得厉害,躺在床上神思模糊。微睁着眼睛,额头摆着叠方的手巾。虞珧坐在床边,看他高烧不退,担忧极了。
“小瑾这样,烧坏了可怎么办。”
晋子瑾的目光落到她脸上,看着那担忧之色,“变傻了,阿娘会嫌弃吗?”
“怎么会呢。小瑾无论如何,阿娘都不会嫌弃。”
晋子瑾想着白日见她时,她那并不怎么关心在意的样子,胸中有些郁气,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手巾从额头跌落。
虞珧立刻扶他。
晋子瑾看着她,半晌却不知从何问起。
他知道的。
她只是在意那个布娃娃。还有何好问的。
他只当一切是场梦,又有何不忿呢。
目光落至她桃花瓣一般,柔软的唇上。
又望向她的眼眸。
“阿娘知道这只是梦吗?”
虞珧怔了一下。睫羽轻轻颤动,遮住了明亮的眸光。
“小瑾是想说,你是虚幻吗?是我想象出来陪伴我的。”
她总是脆弱的像湖面折射出的光,风微微一吹就四散,永远没有形状。
晋子瑾握住了她的手,掌心放到自己的额头上,“温度是真实的吗?”
虞珧看着他,“嗯。小瑾的额头很烫。”
“那就是真的,不仅仅是梦。”晋子瑾靠在她肩头,未再多说什么。
虞珧问他,“小瑾因为病了,进食没有胃口吗?”
她白日听太子这样说,才想起小瑾也病了多日,可是也会没有胃口。
“嗯。”
“南赵有一种五味羹,十分鲜美。但王宫里并没有。是我与哥哥在一次出宫民调官员时,于百姓家中喝到的。哥哥见我喜欢地喝了两大碗,撑得饭都吃不下,向农妇询问了做法,回宫后我馋了就会跑到他那里,让他给我做。”
晋子瑾默然。
她过去的生活真是十分美好。
“你想喝了吗?”
“我学会了。我总跟在哥哥身边看他给我做这个羹,怎么可能学不会。不过我才不会说我学会了,每次馋都去找他。别人做得也不行,就要哥哥做得最好喝。”
她的话音如此黏腻娇俏。
晋子瑾不语。
虞珧问他,“小瑾想喝吗?”
“嗯。”晋子瑾很轻地应了一声。
虞珧在他额头亲了一下,“那阿娘给小瑾做。”
晋子瑾看她离去。垂下眼帘。
算了,她只认梦就只认梦吧。
梦里的厨房总是想有什么就有什么。许久之后,虞珧端着一碗鲜香的五味羹回到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