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我醒着,阿娘才不方便。”
“那,那倒没有。”虞珧将手巾塞回他手里,“小瑾自己擦。”
她起身就拂开珠帘出去了。
晋子瑾敛着眸,唇角一些笑意。
他还是很虚弱,疲惫,困倦。昏昏沉沉。受了湿寒的双腿疼痛如影随形。但虞珧在身边,他的理智并不想一直睡着。
换好衣物他将虞珧叫了进来,而后便半梦半醒地靠在她身上。
虞珧并不出声打扰他休憩。垂眸观察着他,睡着没有。
她是被连华叫醒的。
从榻上睁开眼,身上还裹着薄被。小瑾依旧棉软软地被抱在怀中。
内殿里,烛火的光晕微微晃动,细雨敲窗细细沙沙声不断。
“虞氏怎么睡这么久,是病了吗?”连华站在榻边看着虞珧。她坐起身,“还在下雨?”
“嗯。雨反而越下越不停了。天色阴沉沉的。”
“什么时辰了?”窗纸外透进的光线十分昏暗。一时无法判断时间。
“已经是傍晚。虞氏您再不醒,宫里的晚膳就要没了。我俩都得饿肚子。”
“那你去取吧。下回若叫不醒我,你只管自己先吃。”
连华曾经都是如此。虞珧也未想让她陪自己饿着。
她应声出了内殿。
虞珧坐在榻边,膝上搭着薄毯,抱着布娃娃,面上神色出了神。
忽而抬手,指腹摸上唇瓣。
“小瑾为何亲我。若是喜欢阿娘,怎要亲得这么过分。”
想着那根在眼前被扯断的细丝,她脸颊红了些。
“总是这样没大没小的。说了也不听。”
目光又看向被雨珠细密敲打着的窗扇,眼里都是担忧。
东宫寝屋内东福站在床侧低着头已经是打瞌睡,忽而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见床上一直昏迷着的晋子瑾睫羽轻轻颤动,心提到了嗓子眼。热泪盈眶,“殿下,殿下?”
他自被从水里捞出来就一直昏迷不醒。从身体冰凉到现在高热不退。魏谏、薛翌都不知来看过几回。
今日午后,外头又不断下着雨。东福感到天都要塌了。
外殿的东禄听到声音,疾步走入内殿,将珠帘拂开,“殿下醒了么?”
他走到东福身侧,东福一眼泪光,抬袖擦了擦,“没醒。东宫不能没有殿下。东禄,要怎么办啊。殿下再不醒,我一头撞死算了。”
那日,他就该随殿下上船去。
东禄没理他。看向床上。
见晋子瑾颤了颤睫毛,睁开眼。
“殿下!”
东福立刻看过去,“殿下!”他一把推开东禄,“快快快!快去叫御医!叫御医来给殿下再看看!”
东禄望一眼晋子瑾,转身疾步离开。
东福上前扶起晋子瑾,哀怨凄楚,“殿下,奴才与东禄都担心死了。魏谏、薛翌也来过多次。您终于是醒了。”
晋子瑾欲说话,一阵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