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蜜罐最底处的糖。
而他从来没品尝过那样的甜。
柯遂不得不承认,他根本不会因为她抛下他而丧失靠近她的欲望,一直以来,他都非常,非常,非常在意她。
所以他那天才会想起她未履行承诺,幼稚少年一样转身离开。
他太在意与她有关的一切。
哪怕她不辞而别,这份在意,依旧每天都在加深。
——
小屋线路故障,楼下在紧急对没来得及备份的录制内容进行抢修,三楼露台处多了两具身影。
“怎么想?要发声明吗?”
一句没有前缀的开口,他们靠多年来存留着的默契进行对话。
他的声调起伏不大,却宽心到让人习惯性想靠近,怀宁忽然觉得有风漏进来,她裹紧自己身上的外套。
“冷处理?”
嗓音一如既往的温和,说出口却像棉线里藏着的针,直晃晃地泛冷光。
“我们之间确实不像他们说的那样,没必要发的。”
不像那样,是指两方面:我们既没有利益捆绑,也没有眷侣爱意。
子虚乌有的事情,何必多此一举。
暗沉之处,漂浮两颗微小尘土,一触即分,照不到也瞧不清他们的轨迹。
“那要和他们一样吗?”
柯遂看向她,明明已跌至谷底,他的情绪调动仍自如。
他朝外那半边面皮拓出利落线条,只凭五官走向,便辨得出有十分的漂亮。
“不用吧。”
怀宁的身子向左偏,企图避开他的视线。
时间太短,她还没理清,只想着退回一步恢复原状。
柯遂嘴角绷得笔直。
分明没光,她却连面朝他的方位都要挪开,而他发觉自己已经猜不出她往日不会隐藏的那些心里话了。
“怀宁。”他努力使语气听起来不强硬。
“那样的话,你不觉得和综艺的主旨背道而驰了吗?”
静默中,他们之间快要升起的敌对氛围,被怀宁的一句话打破:“柯遂,你生气了吗?”
她像柔软的,不会燃烧的那类皮革,轻而易举地扑灭质问的火星。
从前是,现在也是。
涉及到彼此关系即将敏感转变的时刻,怀宁总发散不出另一层含义,柯遂很早就发现她略显迟钝的特质,却无可奈何。
“没有。”
只得答没有。
“但怀宁,你记得我下午说过的话吗,我们彼此都变了,自然要换一种方式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