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衾影扫视一圈,只见风暴中心的那两个男人都在小板凳上坐着,身后站着各自的人,两人各据一方,泾渭分明,还有些吃瓜群众在店附近好奇地张望。
再看那两人,均衣冠不整。
一个左脸肿青,一手搁在腹部一手搭在膝盖,微俯着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眸色复杂难辨。
而另一个,脸色挂彩更严重些,挺直着背,右手抓着左手肘,同样沉默地看着她,眼神中透露着些许无奈和愧怍。
江衾影站定,深吸一口气后冷静责问:“谁先动的手?”
周彦喆身后的一溜小伙子整齐划一地伸手指向章弋珩。
“……”
江衾影顺势看向始作俑者,却不见他有半点羞愧和悔意,被指认了也安坐如山,仍是静静地执拗地盯着她看,要不是他身后的衡叔面露惭色,眼神飘忽,哑口无言,江衾影都要怀疑他是被冤枉了。
江衾影无视章弋珩执著追随她的目光,走到周彦喆面前,俯身询问道:“彦喆哥,你这手怎么了?”
“估计是脱臼了。”
江衾影心下一惊,紧皱眉头转头瞪了一眼章弋珩,被她瞪后,这人神色总算有了起伏,眸子眨了眨,视线下垂躲避了下。
“走,我带你去医院检查。”江衾影撤回视线后,急忙冲周彦喆说道。
周彦喆点点头,缓慢地起身,江衾影虚扶了下他,“小心点。”
两人并肩走到马路边,头也不回,上了车,车子开走。
“诶散了散了,干活去。”
不知谁喊了一声,于是小伙子们各自走开去,继续干之前的活儿,除了个别人瞥去几眼,没人搭理那个被丢下的人。
衡叔眼看一切尘埃落定,弱弱地出声,“小章总我们走吧。”
章弋珩仿佛没听到衡叔的话,神色落寞地望向马路边。
好一会儿,他才有了动作,缓慢起身。
相比腹痛,心中绞痛更令他觉得难受。
江衾影沉默地开着车,在等红灯时才转过头,她问了几句“感觉怎么样”“痛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周彦喆均说没事,让她别担心。
见她只是关心他的伤势,丝毫不问两人打架的前因后果,周彦喆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若论错误,他也占三分,周彦喆行事磊落,不推卸,该是自己的绝对认。
他问道:“你想知道我俩为什么打架吗?”
江衾影平静道:“你觉得有必要告诉我的话你就说。”
“”周彦喆一时间沉默了,说到底,只是两个人互相瞧不起对方的男人以原始的方式进行一顿发泄,是因为她但跟她没关系。
到了医院,拍了片,果真是脱臼了。
江衾影皱着眉头看医生给他复位,复位那一下揪心的疼令周彦喆嗷呜了一声,江衾影担心地问这个是永久性损伤吗,会有什么后遗症吗?医生说没那么严重,好好养几周,期间手不要提重物,能恢复正常的。
江衾影心才安了些。
等待医生打病历时,她忍不住问周彦喆,“你是打不过他还是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