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马德全,就是身经百战的婶子们都沉默了,开始反思,以前她们干架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赔偿呢?
每回都是打完就撤,只要不缺胳膊少腿,那都不是事儿。
精明的婶子们已经在心底算账了,一次俩橘子罐头,这么多年下来,亏惨了啊!!!
陈见闻眼睛一亮,打开新思路,“对,一家赔两个橘子罐头,这事就算了,我一向大度,各位再接再厉。”
戴风清咬碎一口银牙,流年不利啊。
她才下岗,家里少了一份工资,现在还得赔给间接害她失业的人橘子罐头?
一瞬间,她对沈方初的厌恶感拉满。
陈秀秀正好相反,她也舍不得赔橘子罐头,但她没怪沈方初,毕竟实力不敌。
所以,她将所有的怨恨聚集到戴风清身上,要不是这女人动了歪心思,拖她下水,她能赔这两个橘子罐头?
马德全见这几人眼神咕噜噜乱转,忙说:“就这么定了,你们两家给陈家赔两个橘子罐头,这件事到此为止。”
“大家既然住在一个大院,那万事以和为贵,此类事件最好别再出现了。”
“散了散了。”
闹剧歇场。
大家各回各家睡觉。
陈见闻和沈方初暗戳戳对了个胜利的眼神,一同回家啃红糖馒头。
他拎着小板凳,挤在沈方初身旁,兴致勃勃说:“我现这事稳赚不赔,一次两个橘子罐头,多来几次,了。”
沈方初被馒头噎住,急忙灌了一口凉水,无语看向他。
“你还准备靠这个家致富?”
陈见闻轻啧,跟她普及,“大院里蛐蛐过我的人,从巷头到巷尾加起来至少百来家,我们三天一家,赔偿的橘子罐头我拿给东子他们出掉,钱下馆子。”
想象真美好,沈方初差一点就心动了。
“梦里什么都有。”
沈方初捏了捏他耳朵,起身去厨房洗手。
陈见闻坐在原地懵了。
一直到半夜,抓心挠肺的陈见闻愣是把睡着的沈方初摇醒,问:“你刚刚为什么捏我耳朵?”
迷迷糊糊、被困倦折磨的沈方初实在是忍无可忍,虚着眼一巴掌拍他脸上,‘啪’的声,很清脆。
“别犯病!”
陈见闻手一松,沈方初倒回床上,立马睡得昏天黑地。
可有人睡不着,滚烫的手捂着滚烫的脸,心跳‘噗噗噗’乱跳,那是陈见闻从未体验过的感觉,仿佛整个人沉入湖底,口鼻被堵住,心脏被狠狠攥紧,可他没想要逃。
大院里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很多人——
譬如,越想越生气的洪箫声。
他大喇喇坐在四方桌旁,一手握拳放在桌上,一手摁着膝盖,面如这夜色一般。
戴风清将洪福宝哄睡后,忙过来哄他,她蹲在他身前,褪去清冷孤傲的脸上此刻只剩柔弱。
“箫声。”
“真是你做的?”洪箫声死死盯着她,静候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