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旖不明白刚才还好好说话的人,怎么骤然冷了脸色,很乖地应了一声,低垂着眸子绞弄手指,似是真的听进去了他的警告。
傅淮之今天的情绪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她搅乱。
他不知为何有些烦躁。程旖脑袋里依然回荡着许平安的话。
“你拼尽全力也改变不了什么的。”
她不愿意去仔细想,但是又忍不住去好奇,去承认。
傅淮之家里富贵无比,有钱有势,真的需要她的拳脚吗?
本该是小有所成的日子,程旖窥见了自己的无力。
春风也在夜里转了凉,程旖坐在面目全非的故地前抱着自己缩成一团。
鼻尖传来一股香味,程旖听见傅淮之的声音响在这寂静的春夜。
“再不吃就冷了,你生日就过去了。”
她不肯听他的话,在他面前说两家联姻的对象为什么不能是他,又得寸进尺地说他抽烟很欲,越界靠近,勾起他从未有过的躁意。
可她真的乖下来,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句话也不说时,他却觉得更加不耐。
明明他还有一堆事情没有处理,却在这里跟她耗了这么久,真是疯了。
主办方的人隔着玻璃焦急地等待着,并未催促。
傅淮之抬步,恢复如常神色。
那道落拓挺拔的身形进入展厅后,杨叔从里迎出来,“程小姐,傅总让我送您回去。”
程旖现在的心情不太好,“杨叔,我有点不舒服。”
杨叔是个热心肠的,当即担忧地问,“哪里不舒服?我现在送您去医院,稍等,我去知会傅总一声。”
“没事。”
程旖也不想麻烦杨叔,她虽然娇纵,却不是那种折磨人的性子,“杨叔,你把车钥匙给我,我去车上坐一会就好了。”
想到刚才傅淮之离开前那冷冰冰的样子,程旖咬牙赌气道:“反正傅淮之也不会在乎我。”
杨叔纵然不知道大少爷和她说了什么,却也熟悉这俩人的性子,一个过分稳重自持,一个又活泼直率,互相不理解也是正常。
杨叔哑然失笑,“您和傅总吵架了?”
程旖瘪嘴:“他哪里会和我吵,也就是单方面凶我而已。”
杨叔是看着程旖长大的,知道这是孩子气的话,没有恶意。
作为长辈,忍不住为傅淮之正名,“傅总只是不善言辞,实际上,比谁都关心您,上次您跟二少爷去登山失联那次,他整夜都没睡,把路段的所有监控都挨个察看了一遍,生怕遗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