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就想往外走。
但是就像沙发上的场景重现,他才刚走出一步,就被柏樾抓住了手腕。
“有事。”
柏樾说道。
他仰头看着叶淅,轻声重复:“我有事要问你。”
。
柏樾说这话的时候,他身上那件被水打湿的衬衣还没有换下来。
衣服上的水珠滴落在了丝绸的床罩上,洇出一个小小的圆。
屋子里并不算亮,只有刚刚柏樾随手打开的一排地灯。
朦朦胧胧的光影下,叶淅的影子映在雪白的墙上。
像一只即将被捕获的山雀。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叶淅,不放过叶淅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他摩挲着叶淅的手腕,眉眼沉沉。
窗外的雨这样密,这样绵,像情人的低语。
而他却在逼问叶淅:“你刚才为什么喊我进浴室,是真的想让我给你送浴巾吗?”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却并没有想要从叶淅嘴里听见什么答案。
他又不是傻子。
如果那一瓶红酒还不够明显的话,刚才浴室里叶淅低头坐在浴缸里的样子,已经可以算作一个邀请。
他又不是柳下惠。
爱人做到这份上,还能无动于衷。
叶淅被问得怔住了。
这一声像石破天惊,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我……”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一片干涩,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
而柏樾直勾勾地看着他,像一只埋伏了许久的狮子,在注视着他的猎物。
柏樾只是轻轻一用力,就将叶淅拽回了自己身边。
他分开膝盖,引导着叶淅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叶淅完全丢了魂,怔怔地由着他动作。
两个人四目相对。
柏樾望着在他怀里的叶淅,他替叶淅挑的灰色浴袍,很衬叶淅的皮肤。
他慢慢靠近,像要吻叶淅,却又像只是在与叶淅咬耳朵。
他低声说:“怎么不回答?这很不礼貌。”
他又问了一遍:“你是真的需要浴巾吗?”
叶淅在柏樾的怀里抖了一抖。
他现在脑子完全成了浆糊,抓着柏樾的衣服,说话都不利索。
“不是……”他恍恍惚惚地回答。
“那是为什么?”
柏樾追问。
他直勾勾地看着叶淅,他现在一点也不像平日里那个品学兼优,温柔斯文的学长。
他变得过分,放肆,他与叶淅贴在一起,像一弯锋利的刀,横在叶淅的颈上,逼迫对方说出他想要的话。
可他又像一个最虔诚的骑士,只要叶淅轻轻点头,给予他一点怜悯,他就会永远跪地臣服。
叶淅甚至能感觉到柏樾轻轻吻了吻他的颈侧。
这让他浑身又是一颤。
柏樾知道了……
柏樾知道,他喜欢他了。
这个念头在叶淅脑海里像是一场海啸,肆无忌惮地冲垮了他所有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