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着迷一样,想被柏樾温柔地拥抱,想看见柏樾的眼中只有他一个人。
柏樾是他的性启蒙对象,是他春梦里的常客。
他一个青春期的少年人,正当热血,跟他冷若冰霜的外表不同,脑子里总是会桃色绯绯的幻想。
从第一次梦到柏樾开始,他就在好奇,梦里都这样绮丽瑰艳,那真的被柏樾拥抱,亲吻,抵死缠绵,又该是什么感觉。
他确实想体验一下。
只要一次就好。
就当是解开他这漫长暗恋里,像蔷薇一样肆意攀爬生长,纠缠错乱的心结。
啪得一声。
叶淅手里的笔掉在了桌面上,这支细长的圆珠笔滚了滚,又从试卷边缘掉在了地上,轻薄的壳子碎出了蛛网一样的痕迹。
就像叶淅摇摇欲坠的理智。
不行。
叶淅对着面前一小片空白的墙壁,脸上依旧看不出太多的情绪,只有雪白的牙齿很轻地咬了一下下唇,透露出他内心的一点焦灼。
他眼睫轻轻扇了扇,心想,还是得睡柏樾一次才甘心。
这样就算有一天他逃跑到地球的另一端生活,遥遥听说了柏樾结婚的消息,他也不至于觉得自己的暗恋一片荒芜。
。
叶淅随手写完了最后一份历史作业,就几道选择,这也是他几个科目里唯一擅长的了。
写完后,他也没去洗漱,而是放下手中的笔,膝盖顶在书桌上,椅子的两只脚离开地面,无意识地晃了几下。
这动作有点危险,李睿都担心地盯了他好几眼,但是看叶淅一副想事情出神的样子,又不敢打扰,低头继续跟自己的作业奋战。
叶淅在盯着书桌上贴的一个贴纸,是银色的小奥特曼,他突然问旁边的李睿:“你说,我要是现在跟柏樾告白,是不是一点成功率都没有。”
李睿林还在虔诚地掷骰子。
他刚刚吃完泡面就也不情不愿写起了作业,但他跟叶淅一样学渣,作业自然好不到哪去,面对试卷上乌泱乌泱看不懂的选择题,干脆求助于玄学。
叶淅这突然一问,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骰子都歪到了一边。
“什么?”他迷茫地看着叶淅。
叶淅把自己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李睿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他立刻把数学作业扔到了一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实在难以给出一个充满希望的正面回答。
“这很难吧……虽然我让你试着去追他,但就以你俩现在这关系,你突然就去对他表白,”李睿为难地委婉回答道,“成功率大概跟我考上隔壁Y大差不多吧。”
Y大就是柏樾现在就读的大学。
综合排名全国第一。
以李睿的成绩,想考上除非投胎重造,否则绝无可能。
叶淅当然也知道,他就是随便一问。
他靠在椅背上,椅子只靠两个支脚在地上摇摇晃晃,看着格外危险。
他表情没变,雪白的灯光从宿舍头顶洒下来,眼瞳漆黑如墨,眼白清澈,看上去无欲无求,像是深山里的精怪,连一点世俗的尘埃都没有碰过。
可他说出来的话却跟清心寡欲全然不沾边。
“那我要是不想跟他恋爱,只是想接近他,睡他一次,成功率大吗?”
李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咳嗽了老半天。
不是,这对话是怎么急转直下的。
虽然他跟叶淅经常在宿舍里开嘴炮,但那显然都不是认真的。
叶淅长得一本正经,床头却塞满了各种小黄书,什么霸道总裁俏秘书,火辣明星俊金主,在暗恋柏樾的这两年里,他偶尔也会因为憋屈而面无表情地大放厥词,说早晚把柏樾给办了,关在小黑屋里锁起来,还要柏樾穿裸体围裙给他做早餐。
可这不只是说说么。
这就跟他说自己要好好学习一样,纯属指望天上掉彩票。
但他怎么觉得……他哥们儿刚才言语里,真的有点想实践的跃跃欲试?
李睿一时摸不清叶淅的意思,但是他看了看叶淅灯下的容貌,穿着件简简单单的白衬衫跟蓝色牛仔裤,不着调地靠坐在椅子上,也漂亮得跟个魅魔似的。
“怎么说呢,你但凡问的不是柏樾,换咱们学校随便一个男的,我都觉得你勾勾手指头,人家就得跟你走了。”
“但柏樾就不一样了……”李睿面露为难,“我觉得柏樾跟成仙了一样,在学校这几年,跟他告白得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环肥燕瘦,什么类型都行,他愣是一个都不动心。我总觉得他这人,好像天生就没长那根弦一样,虽然看着脾气挺好,但是一点都不食人间烟火。还真是很难想象……他会跟人单纯睡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