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萧闻言站了起来,眼神却没有离开她,一双凤目里交织着惊疑和激赏。他慢慢踱回书桌后面的官帽椅上坐下,眼神却仍在她身上打转:“我有点相信王姑娘的话了。”
“什么?”徐复祯冷不丁听他提起王今澜,有点反应不过来。
秦萧笑了一下:“祯妹妹,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重又站起来,缓缓踱步到她面前,饶有兴致地说道:“你跟我生疏了。但是你也变勇敢了。什么时候的事?”
徐复祯安坐不动,仰头微眯着眼睛看他:“世子,人都是会变的。你对我也变了,不是吗?”
菱儿在外头,她没那么畏惧秦萧了,在可能惹怒他的边缘小小地释放自己的不满。
秦萧慢慢走到徐复祯身后,双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膀上,感受到她身子瞬间的紧绷,他突然笑了起来。
修长的手指攀到她的下巴上,他俯低身子在她耳边轻轻道:“祯儿,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
所以,娶王今澜进门跟纳她为妾,都是为了和她的未来吗?
他的吐息就像毒蛇一样往她耳朵里钻,连带着扣着她下巴的指节都是温凉的。在徐复祯下一瞬就要把菱儿喊进来的时候,秦萧忽然松开了她,站直了身子。
“就照你说的办吧。切记在公主府低调行事,有什么事回来找我,别一意孤行。”
徐复祯松了一口气。
回到晚棠院,顺喜已在外头候着了。
她看了顺喜一眼,忽然改了主意。这事还是先不要跟霍巡说的好,如果文康公主真是冲着秦萧来的话,她再给霍巡传信反而是给他添乱了。
她自己也存了私心:如果霍巡真的跟秦萧是盟友的话,那她就借助公主的力量给自己报仇。
对上顺喜的眼睛,徐复祯随便找了个话题打发他:“你今年多少岁了?”
“十三了。”
“你说你家里从前是行医的?现在为人奴仆,会不会不甘心?”
顺喜笑嘻嘻道:“随遇而安嘛。”
徐复祯上下打量他。霍巡什么实在的好处都没给就收买了顺喜,他可不像随遇而安的人。
“你的医术怎么样?”
“帮人看看头疼脑热还行。再难的就看不了了。”顺喜如实回答。
徐复祯笑了一下:“你给霍公子治伤不是治得很好吗?我的金丹堂有坐堂大夫,送你过去当学徒如何?月银仍照侯府的份例发。学成出来以后你可以在金丹堂坐诊。怎么样?”
奴籍是不能执医的。小姐的意思,是要帮他销籍,还让他继续学医?
顺喜激动得跪下来给她磕头:“我愿意!我愿意!顺喜以后给小姐做牛做马……”
徐复祯让锦英把他拉起来:“这种话留着以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