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他才离开京城去往蜀地投奔成王,难道说是成王又派他回来了?
方才听他们谈话的内容,原来是她想岔了,那些人不是王今澜父亲派来的,应该是是成王派过来的。
可是成王不是跟文康公主水火不容吗?
他们为什么又会提到兴元府通判,难道说王今澜的父亲其实是成王的人?
其实她早该想到这一层的,不然为什么后来工部大清洗,秦萧还能稳稳地平步青云?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前世霍巡一直没有找秦萧的麻烦。其实他们是一派的吧?
霍巡,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秦萧纳她作妾?
她自知自己前世拒绝了他,本就没有立场责怪他。可是想到这一层时,仍不免心中酸涩。她先前又喝了酒,脑袋昏昏沉沉的,此刻心中千头万绪,只觉得头痛欲裂。
门“吱呀”一声又被推开了。
霍巡重又从外头进来,道:“没事了,那边掩盖过去了。”
他见徐复祯怔怔地坐着,一张桃花粉面带着酡红,那双精致潋滟的眼眸里犹带一泓醉意,间杂着星点的怅然与迷蒙,不由伸出手来,指腹隔着半寸空气在她脸上轻轻虚划而过:“你喝酒了?”
徐复祯回过神来,抬起眼看他。
霍巡半蹲在她身侧平视着她,他眉目清隽,鼻高唇薄,其实不笑的时候有几分清冷与疏离。但他此刻长眉微蹙,寒星似的眼眸殷切地看着她,似是极为紧张在意她。
徐复祯忽然觉得委屈漫上心头。
他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她,为什么现在要装出这副真心模样?
她紧攥着拳头打在他的肩膀上。
霍巡以为她还在恼方才的事,任由她打了几下,才伸手轻轻笼住她的手,道:“仔细把手打疼了。”
徐复祯气也出了,觉得心头畅快了许多,这才想起来问他:“你怎么会在这?”
霍巡道:“这个你就别多问了。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你是来赴文康公主的生辰宴的?”
徐复祯这才想起她跟沈芙容说要去更衣房,这都出来多久了!
“坏了,”她慌慌张张道,“我得回去了。”
霍巡道:“在春熹堂设宴是不是?我送你回去。”
说罢,拉起徐复祯的手便往外走。
公主府里复道萦行,难为霍巡竟然熟门熟路地带着她一路穿廊过堂,走至一处月亮门口,霍巡停下来对她说道:“前头就是春熹堂,那边都是候着的侍从,过去叫人带你回
去就行。”
徐复祯跟他一路走,被外头的风吹得脑子清醒了些。她点点头,又看向霍巡:“那你……”
“我还得回去议事。”霍巡道。
徐复祯有些失落地点点头,她每次都猝不及防地见到他,每次分离也是匆匆。
霍巡似乎看出她脸上的失落,朝她笑了笑,轻声道:“今夜戌时,栖凤阁。”
徐复祯蓦地瞪大眼睛。
他怎么知道栖凤阁?
徐复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