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膏。”
此话一出,阿镜便如兔子似的眨眼间就已经跑出了数步,离门咫尺。
若是逃命时能有如此决断和这般身手,天下之大能耐阿镜何。
清河面不改色地招了招手,示意阿镜回来,阿镜露着苦瓜脸只能照做,即便他再能上天入地令斗转星移,翻江倒海呼风唤雨,也终究逃不过“主仆”二字。
世人嗟叹矣。
清河一问之下,确实不出所料,那盒沐膏正是白天有小厮送过来的。
阿镜正为少爷沐洗无膏而犯愁,这方面他家少爷最是挑剔,往日尚在府邸时,听说老爷就为少爷开了一条专贩沐洗用品的商道,举城上下的贵人老爷,要想寻得些个好用的新鲜玩意,抢都抢不到。
虽然现在身陷囹圄,但要是用些寻常皂荚到时少爷一个不高兴,吃苦的肯定还是他。
“这时候那个挨千刀的小厮就来了,所以……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少爷我发誓,这盒沐膏软滑留香凝若脂玉,是上等的西域佳品,比以往用过的都要好。”
清河实在听不下去了,抄起手边的枕头开始抡大锤,“好不好用还需要你来告诉我——”
“少、少爷我错了!”
“别跑,给我站住。”
一溜烟儿,阿镜已经跑没了。
清河抡起枕头都费劲,更别说追着那小兔崽子跑了,他躺回床榻上试着睡觉,但不一会儿又因伤口发痒发痛不得不坐起来,半夜无眠。
半夜过后,电闪雷鸣突至转眼便大雨倾盆,近日一直闷热难当,如此一来倒也洒脱了。
——
……
翌日,天空比往日都亮得晚,山色空蒙清风徐徐,山中景色旖旎,一片祥和安宁。
早饭过后,因这些天一直卧榻在床,清河本想出去转转,却发现阿镜顶着一个水盆跪在墙角落,一副听候发落的狼狈样。
看来还不是没得救。
他无奈道:“你去煎药吧,顺便把扶椅给我搬出来。”
“是,是少爷。”
今日不止这个小院子变得安静,就连寨子上其他地方也听不到什么大的动静,清河躺在院中的扶椅上看了半日书,无人搅扰,更无人窥视,直到阵阵药香萦绕在身旁,他才发觉已然过去了几个时辰。
阿镜端来煎好的药,说道:“少爷,喝药吧。”
清河倏地直起身来,略惊道:“煎完了?”
阿镜点点头:“对啊,现在已经午后快申时了,我见少爷在午睡就没敢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