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吐息洒在耳畔,“害怕?”
沈念嘴硬:“没有。”
晏止行没戳穿他,只是很轻地笑了一声,带着他的手,将他掀起的衣服放下来,又将他指尖挂着的那条短裤收起来。
“等你想穿给我看的时候,再穿吧。”
沈念眼睫一颤,“……我现在,就想穿。”
“这不一样。”
沈念说:“一样的。”
晏止行缓缓分开他指缝,与他十指紧扣,声音很轻,带着笑意,“你以后会明白的。”
他抬手,虚虚拢在沈念胸口中间的位置。
沈念犹豫了一下,小心抓起项链,递了上去。
指腹轻轻擦过去,又一触即分,晏止行没有再碰。
“我拍下这条项链,并非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晏止行说着,倏地顿了一下,然后纠正:“……不,我是想的。”
他哑声笑了下,说:“没有人会无目的地行事,这句话你应该比我更懂。”
“只是,念念,我想要的,不止是这个。”
目光落下去,扫过沈念紧紧攥着衣摆的指尖,也扫过那件衣服,与床头的玫瑰。
沈念垂下眼,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晏止行以为他不会再出声时,他终于抬起头。
目光里是星星点点的迷茫。
他听懂了晏止行的话,也感受到了心脏莫名的鼓噪,这让他恐惧,也让他莫名期盼。
“如果……我自始至终,都给不了您想要的呢?”
缚茧
清晨,老小区的楼道一片寂静。
这里住的大多是老人,子女早就远去,孙辈也长大,又觉少无梦,便索性早早出门,去人多的地方沾点热闹气。
沈念早就习惯了这种氛围。他一步步踏上台阶,然后,站在了那扇推开过无数次的门前。
怀中的项链似乎在微微发烫,沈念恍惚一瞬,然后推开门。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倒在单人床上,举起项链,透过斑驳阳光,瞳孔都有些涣散。
……妈妈。
那两个陌生的音节在舌尖徘徊逡巡,最后还是怯懦地咽下,他坐起来,从抽屉里取出那个本子。
指腹小心翼翼抚过发黄的毛边。
过了片刻,才翻开。
他动作很轻,就像当初对待重病的母亲一样。
那时他还在小学,虽然隐约发觉自己的家庭与同学们都不太一样,但还是很幸福。
是很单纯的、相依为命的幸福。
母亲柔弱却也温柔,用纤细的臂膀为他撑起一片小小天空。
直到某日突然咳血,得知自己罹患绝症。
最开始是茫然,随后便是迫切,她更加努力地工作,想尽可能在无力回天前,为沈念留下多一点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