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被你吓得,回来就回来吧好大一声响……娘没事,娘缓一缓就好了……”
见杨大娘没事,江铃儿这才松了口气,回想起是因为她的冒冒失失才这般的,脸一僵,感觉到面前犹如实质的几乎将人洞穿的阴冷视线——
江铃儿:“……”
“哎,阿奴、大郎,你们方才说的什么……什么‘毒’?”
江铃儿一顿,没有回答,只是将杨大娘搀扶起来低声道:
“娘,天色不早了,你该睡了,我送你回屋休息吧。”
总算将杨大娘哄回了屋,看着她入睡了江铃儿才悄悄踱步出门。愧疚使然,倒也全不是。江铃儿这辈子都没体贴过,完全是为了躲着门外的人。
她在杨大娘屋里逗留好久,以为小毒物也该回去睡了,没想到人还在,临窗坐着,月色透光窗棱落了小毒物满身,灯火的光跃映在他清逸出尘的俊容上,他指尖拨动着油灯的灯芯,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仿佛与无边夜色融为了一体。
总归是她冤枉了人,肯定免不得被这小子冷嘲热讽一顿,江铃儿本想装作没看到的,走了几步到底忍不住扭头大步走到小毒物面前,终于问出了盘旋在心底许久的问题:
“错怪了你是我不对,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传出杨大娘身染重病的消息?”
村民们除了务农平时也没什么消遣,一旦有个风吹草动隔天就一传十的都知道了。
他绝对是故意的。
小毒物闻言,听到江铃儿说到“错怪你是我不对”时,薄唇扯起一道讽刺的弧度,轻嗤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只说:
“等着。”
江铃儿愣了下,更近一步走向他:
“等什么?”
走近后才发现他并非用指尖把玩着灯芯的火苗,那指腹下捏着一根银针,那是……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
那是从偶人口中吐出的银针,她原以为小毒物早扔了,没想到他还留着。
小毒物曾说过,“青竹蛇儿口”指的是老毒物公冶赤,“黄蜂尾后针”指魔教八大杀手之一的火舞。
江铃儿长睫颤了下,失声道:“难道你等的是……”
小毒物眼一眯,忽然道:
“来了。”
话落的瞬间,指腹下银针穿过灯芯倏然飞去,钉在了窗棱上。
一室陷入黑暗中。
与此同时江铃儿耳尖一动,得益于日日来仿着杨大娘,用布带遮眼,练这一双耳视物,倒真让她练出一些名堂来。
耳听房顶传来的动静,借助屋内铺陈几个跃步上了房梁,这乡间老宅多是稻草、木板搭建,横梁顶上也只单铺了一层瓦,江铃儿耳听得动静,一把从瓦片间隙中伸出手抓住来人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