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他就是女鬼等到的那个替身。
终于,在叶蓁又一次跟毛茸茸小动物似的把脸上冷兮兮的眼泪蹭到他身上时。
他低低地吸气,下颌咬的发紧,低声说,“别哭了,叶蓁。”
他不该管她的。
“我都这么疼了,你还凶我。”叶蓁细细哽咽着指责。
她歪脸过去,抽抽着不见外地把眼泪都蹭到他的侧颈,“陈清濯,你还有没有心。”
陈清濯面无表情咽下了那句更冷的“不准哭”。
毫不相干的人,他凭什么要对她有心?
还有,把眼泪蹭他皮肤上,知不知道点儿边界?
陈清濯下颌绷得更紧,到十字路口,“往哪边拐。”
“左边。”叶蓁环紧男生的脖颈,贪恋着这一抹温暖,抽抽鼻子,“你为什么还不去我家住?”
陈清濯脚步滞了一下。
“你知道是我,对不对?”又是一滴泪砸下来,“我真的有那么讨厌吗?你们都不喜欢我。”
“他们是,你也是。”
“……”
“陈清濯,你要是讨厌我,我也会讨厌你的。”
“……”
陈清濯没吭声。
时间慢慢的流逝着,路过下个路口时,他问,“哪边?”
没有人回答他。
他等了片刻,偏过脑袋。
女生静静地枕在他肩膀,乌黑浓密的眼睫下垂着,上面挂着点点潮湿的泪珠,晶莹剔透。
她环着他肩颈一圈的手还紧紧抓着他短袖的领口边,像个怕被他丢下去的茫然又可怜的小孩。
陈清濯很早就知道一个叫“蓁蓁”的小女孩。
尽管张静茹找到叶家这份工作后就很少回家,现在是老宅与叶蓁那里两边倒。全职保姆——意味着要全天负责,包括夜里,给的工资高。
他爸因为救人当上了大英雄,却送了命,年轻的女人一个人拉扯着孩子长大不容易。
所以陈清濯大多时间都是一个人在家。
好在上学可以吃食堂,早中晚三顿饭都能在学校解决,放假他自己就能给自己做饭。
从做饭切到手指流血到土豆丝切成薄而齐,也不过是多做几次就能练出来。
偶尔打电话,张静茹总是习惯在电话里提起“蓁蓁”。
蓁蓁今天想吃糖醋排骨,蓁蓁和你一样都不喜欢吃胡萝卜,蓁蓁也考了第一名,蓁蓁发烧了妈妈今天先不回去了……
无处不在的蓁蓁。
失去了爸爸后,他的妈妈几乎也变成了别人的。
陈清濯有时会去想一想,“蓁蓁”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
那时他刚读初一,从不习惯、不理解,明明他才是张静茹的亲儿子,到不再产生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