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惊愕的还有王一滢,她并没有气到要砸了人家饭碗的程度,没想到陆野竟这么动真格。
看来他在资本界杀伐果断,只有利益不计手段的传闻是真的。
“对啊,我忘了你是他们老板了,开除倒也……”王一滢清了清喉咙,“倒也不必为了我这么做,收歌的事我们还在进行中呢。”
陆野将歌单从guddy手里抽出来看了一眼,轻飘飘丢在沙发上,“这种歌哪能给滢姐,我那有几首好的,准备自己唱,你看上哪首拿去就是,我们找个会议室聊。”
“真的呀?”王一滢高兴地立马忘了林栖的歌,随陆野挑歌去了。
路上,想起来那个在陆野手下前途堪忧的女孩,心软道:“其实林栖的歌还是很不错的,不然我也不会顶着她脾气大的风评收她的歌。态度嘛……其实也不是态度问题,礼貌是有的,就是脑子不会转弯。歌手唱得不舒服,改改很正常呀,不知道在拗什么。”
陆野目视前方,不置一词。
录音间马上被清理好,保洁用吸味剂喷了又喷,才勉强除掉栀子花的香味。
爱顿拖着步子走进去,看着满目的绿色物品正往外拉,绿色毛绒拖鞋,绿色抱枕,绿色沙发……直呼晦气。
陆野的部分已经录完了,这次专程录爱顿。
林栖不用监棚,guddy让她先去休息。
她从沙发上捡起歌单,小心拍掉上面的脏污,走出门去。
明明是熟悉的录音棚,脚步却无处安放,脚下的地面松软悬浮,每一步都陷入惊涛骇浪。
她走到窗边凭栏站了会儿,满脑子都是陆野那些话。
陆野很快帮王一滢找到心仪的歌,送她离去后,他折返录音棚。
路上,看到林栖站在廊道的落地窗前,手撑着护栏,低头看手里的歌单。
单薄的身影像一片白到近乎透明的玉兰花瓣,坠落在湖心,荡起层层向外的涟漪。
陆野眸光微动,朝她走去,走到身边时,林栖似有所察地转过头,看到是他,脸上瞬间覆了一层冰霜。
自从知道她脱粉以后,陆野就得了一种爱惹林栖生气地病。只是惹完也并没有报复的快感,反而像被只蚂蚁蛰了一下似的,心口一疼,隐约又刺挠。
可他非要装模作样。
“别再惹客户不高兴了。”
语气中带了些领导的威压,是自己最最讨厌的那种范。
林栖默了默,开口:“你真觉得我的歌拿不出手吗?”
下午四点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为她白皙的脸庞镀了层温柔的金边,冷白的脸色终于泛起红晕,从眼睛周围开始,慢慢晕染开来。
陆野一瞬间想起自己陷入困顿的那段时期。
光阴猝然折叠,将两人的身影重合,现在的林栖正是当年的自己,被打压、传谣,就连老板,都是如出一辙的恶毒。
那熟悉的刺挠感猛然间扩大,蜇人的蚂蚁变成了汹涌了蚁群。
果然啊,惹她伤心换不来快感,结果是连自己都很不开心。
“就那么在意我的评价?”他想到自己天天守着她不再更新的小号,有点激动,脱口而出,“不是不喜欢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