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上有块脏,她盯着那里,视线渐渐就花了。
“何必呢。”她轻轻吸了下鼻子,与他目光始终错开着,唇角含上几分微笑,“开开心心地聊两句多好,七八年过去了再来兴师问罪可就没意思了。”
“是没意思。”男人的声音凉透了,“你随便听听就好,不必当真。”
说完,他转身往外走,毫不拖泥带水。
状况外的萨摩耶绕在萧潇脚边,顿了顿才跟着牵引绳跟上。
玻璃门推开,晚春夜里的凉风吹进来,带进梧桐飞絮。
萧潇胸腔浮动,冷不丁地就在没控制住的情况下,冲着他正要迈步而出的背影爆发出心底最深处的声音。
“我给你胡萝卜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啃?”
背影顿在门口没有动,一手还扶着门。
“因为你要走了?”
萧潇轻笑,她觉得还真是造化弄人啊。
储钧词拧眉回头,看到她凄哀的笑容。
“我承认,你考虑得很长远,也很现实。你虽然比我大,可说到底,我们都是小屁孩。感情的事谁能说得准,也许前一天还好好的,后一天说分就分了,我们两家的关系又那么复杂,和我在一起需要承担很大的风险,你必须得慎重。”
每说一句,储钧词眉头就拧得更深一点,最后拧成川字。
“你的选择是明智的,可是你知道吗?”
萧潇眼珠朝上瞟,逼退眼泪,吸气平复好情绪。
“如果你做的是另一个选择,就像你说的,关乎未来的所有可能,可以通过人为创造,也许说不定我们可以战胜所有困难呢。”
川字纹微微松开。
“我说的你还记得?”
萧潇别开眼,勾唇浅笑,没说话,态度分明是:这不重要。
支撑玻璃门的手一撤,门自动回拢,门轴发出摩擦声,最后砰地重新关闭。
储钧词回走两步,站在离萧潇半米远的位置,头上汗已经干了,萧潇不会知道,这两晚,他每晚都在这周围夜跑。狗也不是他养的,纯粹就是借来,有个光明正大上门的理由。
当初他回到纽约再打她电话,手机已经停机。他换个号码拨给萧遥,萧遥沉默片刻,对他说:“妈妈和爷爷,禁止你们来往。”
他拜托老爷子探探口风,得来的却是一声冷笑:“萧老头不厚道啊,老子屁都没放一个,他倒好,还反倒提防到咱头上来了。嘿你说,当年我怎么就没给拦着?”
是以,他才知晓两家上一辈的纠葛。
他要订机票返程,老爷子把他喝住:
“行了吧你,你小子别给老子丢这个人。你就让小黄丫头安安分分地读书吧,少来祸害她,别到时候成绩不行给人家抓住把柄赖到你头上。快别说她那个妈了,就是老萧他有时候也拎不清,你拍拍屁股走了,压力全留给人丫头,你让她接下来高中这三年要怎么过?你要真喜欢她就给我老老实实等着,你放心,我给你保证,这丫头跑不了,我给你看着。等她上了大学,你再追她,这是你欠她的知道不,小丫头追你一回,你也得追她一回,这样才公平。不过我丑话说在前,你要没追上她,那是你没本事,你也甭惦记了,从哪来给我滚哪去,听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