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见到他,悲伤得不能自已;一个望见他,复杂得难以形容。
天还没黑透,借着薄淡的一丝天光,储银瞧见小丫头眼圈红红的,眼睫布满水汽。
“挨欺负了?”他手里拎着一只购物袋,神情瞬间转冷。
萧潇未应声,她对萧遥说:“遥遥,你先上去,芳姨问起来,你就说我在班里出板报,晚点回来。”
出板报的另有其人,她随口拈来撒个小谎。
萧遥不说话,默默听从,走过储银身边,低声说了四个字:“交给你了。”
然后擦肩而过。
储银上前半步,确认了她眼角悬挂的亮光是一颗泪珠,指腹摩挲而过,抹去。
“究竟怎么回事,说话。”他皱起眉,声线压低。
左边是高高矗立的公寓大楼,右边是源远流长的苏州河,建筑与自然的深层对话,多少年过去,它们依然彼此互望。
萧潇忽然好羡慕,羡慕这份珍贵的长久。
既然终归留不住,既然留不住……脑海空茫,理智在刹那间燃烧殆尽,只剩冒进的冲动。
忘记了身处的场合,也忘记了进进出出的居民中不乏与爷爷相熟的书店顾客,手先抬起够到他脖颈,交叉圈紧,紧接着迅速踮起脚尖。
他明显僵了一下,可她管不了那么多。
眼泪像滚珠线一样串串滴落,萧潇吻上他微凉的唇,泪珠蜿蜒渗入。
很咸,她的初吻是咸的。
高跟鞋笃笃走路的声音停在她身后不远处。
秦越震怒之下,一开口嗓音都在打颤:“你们在做什么——!”
秦越是和萧定通完电话后,赶在出国演出前来送东西的。
助手开车送她到路口,秦越独自一人沿河畔步行,暮色渐深,路灯光照下的人影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那只招人眼球的皮卡丘书包,玉米黄鲜明独特,每靠近一步,秦越的心就往下沉落一格。
三两个过往行人驻足旁观,其中包括比她更早到楼下却怔在原地没发声制止的储佳韫。
秦越脸色铁青,胸腔起伏不定,她没有和储银说一句话,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拽住萧潇的手腕,迈上台阶进楼。
“跟我走。”语气沉肃,不容置喙。
“阿姨——”储银追上半步,被储佳韫拉住手。
“我早就告诉过你,做任何事之前先想好后果。现在这种局面,阿银,这是你一个人的错。”
储银与储佳韫对视。
那日她在书房用电脑,他屈膝跪她面前越界的举动被装好馄饨的姑姑看见,她走后,姑姑隐约瞧出端倪,对他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