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彩铃响在耳边,不知怎地,萧潇感觉被歌词戳到了。
她定定望着他步履停下,远远背对着自己,自兜内掏出手机,似乎低眸看了眼,然后才接通,听筒贴耳。
他的左右两边,人来人往,一张张年龄不等的面孔模糊不清地闯进她的视野。
萧潇心里陡然冒出一个声音:
她会不会也是他人生道路中的一个过路人?将来的某一天,他回忆起她,她是以邻家小妹妹的身份走进他的脑海,还是一个仅仅相处两个月,感情基础不深厚,陌生感正一点一滴逐日盖过熟悉度的旧日朋友?
好像两种情况都不能使她愉快。
这么想着的时候,隐约听见他低笑了一声,伴随低磁的嗓音而来的,还有电流里他沉稳的气息。
“放学了?”
“嗯。”萧潇定住脚,看着他像是心有所感似的突然回首。
搜寻片刻,目光一定,压低的声音里流淌出一丝笑意:“过来,我在这等你。”
街道两边的店铺流出白炽的灯光,他们的视线之间,有梧桐叶片被风吹着打着旋儿,悠悠坠落。
不要,不要是妹妹,也不要只是朋友。
她不要在他的记忆里褪色,不要做微不足道的路人甲,不要变成落叶飘零在地上,等待注定被清扫的命运。
萧潇握紧手机,坚定了心底的一个念头。
她没有往前走,而是站在原地问:“你说过要帮我的,应该还作数吧?”
也许是暮色渐浓,他的嗓音也转眼愈发低沉,没了笑。
“作数。你准备好了?”
“嗯。”萧潇重重地应了声,通过语气表明决心,“准备好了,我有一个完美的作战计划,你要好好地配——”
一只手伸过来,从身后夹住她脖子,用力拖着她往最近的弄堂里走。
萧潇被勒得整块喉软骨都压迫性阵痛,她被迫倒着走路,身体呈六十度角与地面倾斜。
“……谁啊……你干嘛?”
喉咙很痛,勉强发出声音。那只箍着她的胳膊很细,分明是女人,她掰她的手,用了十二分的力气。
对方手臂渐松,大概是知道臂力比不过她,突然抽手,任由她身体失去平衡,向后栽。
脚后跟踉跄两步,萧潇手臂在空中划水,眼见就要摔出个四脚朝天,耳边飞来一阵风,肩膀被托住,平稳有力地扶她站稳。
“没事吧?”声音里的温度,如同下雪的夜。
萧潇摇头,“我没事。”
突如其来的状况促使她的心跳有些快,她缓和呼吸,转身向后看。
梁伊曼冷冷抱着手臂,天色再暗也都能看见她眼里烧着火,一副找她秋后算账,恨不得吃她肉喝她血的激怒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