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顿地搓了搓脸,萧潇有气无力地开口:“让让。”
梁伊曼仰脖喝饮料,恍若未闻。
从冰柜拿出来的饮料瓶,经过一节课的回温,高温液化,瓶身凝满水珠。手湿了,她又从桌肚里摸出包纸巾,抽一张,慢条斯理地擦。
“你让我出去再擦手不行么。”
梁伊曼冷冷抬眼,不耐烦:“等我擦完手你再出去不行?”
“等你擦好都上课了。”萧潇捂嘴打哈欠,流出眼泪,“快点吧,你这手又不是如来神掌。”
纸巾遇水皱成一团,梁伊曼用力攥紧,桌上一丢,刷一下起立。
“让让让,催什么催!”
人站出去,座椅往里一推,泄愤似的,很用劲,椅子和地面划出尖锐的摩擦声。
两人不和已不是一天两天,周围人对此习以为常,
下午放学,梁伊曼一如既往又故意磨蹭,一本书颠来倒去往进往出拿三回,明知她急着下楼,就是故意不放她出去。
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力保和平,不想和她太过计较,今天萧潇心里犯了一下午的堵,不免脾气大了点。
被梁伊曼撞在枪口上,萧潇一句废话没有,一脚踹在她椅子侧边。
她力气一向很大,又是靠墙坐着屈膝发力,梁伊曼连人带椅歪斜着滑溜出去,连课桌都被冲击得刺啦一声偏转出一个小角。
梁伊曼火大,书往桌上一摔,蹭地起身,“你有病啊!”
班里下课后没走全的同学,被突如其来的大动静吓了一跳。
萧潇任由她居高临下,也不急着站起来,书包放回桌上,她右手臂一折,搭在上面,散散地侧靠着桌子,皮笑肉不笑,说:
“你有药啊?有药就赶紧吃啊,天天不吃药在这祸害我不就是想传染给我吗?好啊,我如你所愿,你发疯我也发疯,现在我们都是疯子,谁怕谁。”
细细的嗓音叫起板来竟然没输气势,萧潇不由愣了愣。
她没和别人面对面大声杠过,头回发现所谓输人不输阵,重点不在声线,在底气。
犹如一瞬间打通任督二脉,放飞自我让她整个人神清气爽。
“你少冲我瞪眼睛,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怕谁。”
梁伊曼气得脸都发红,冷笑:“谁怕谁是吧?你很拽啊你。我今天就让你看看,究竟谁怕谁!”
最后半句咬字格外重。
女生打架好像走上来都喜欢朝人脸上扇,梁伊曼扬手呼过来时,萧潇听见教室里倒吸热气的惊呼声。
她毫不客气抡起桌上的矿泉水瓶格挡,正中梁伊曼手腕,成功将那一巴掌打飞。
反将一军还不解气,她笑眯眯说:“我的天,我发现你已经疯细胞转移大脑,又多了一个病了哎。要不要我上药店给你买瓶脑残片,暂时缓缓?”
梁伊曼这次直接扑在她身上。
“你特么才脑残——!看你不顺眼很久了,贱人,装什么装!”
又想扇耳光,萧潇干净利落地逮住她的手。
“你四不四撒哦,装你啊,我现在眼睛里装的都是你啊。”她晃晃脑袋,俩眼珠直勾勾的,故意笑得特别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