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所有话都没能真正过脑,唯独这句,不止是耳朵听得清清楚楚,就连心里也一并作出回应。
过不去,这事过不去,她就是要拧着来,不计后果地拧着来。
反骨一旦冒头,正处在青春期的小姑娘就很难再压制住。
反复确认许久,她最终还是将那段冗长的独白逐字删除,换上最简洁有力的五个字。
【好,我答应你。】
周日上午,萧诚忙完工作,一大早乘坐航班赶回上海。萧定提前在书店周边的一家酒楼订好包厢,一家五口,将在家里工作快十年的芳芳也算上内,六个人齐坐一堂,给秦越过生日。
萧遥的礼物是一幅画,生日对他而言只是一串模糊的数字,不论谁庆生,收到的礼物都是一幅画。从他众多画作里挑的一幅,可能是风景画,也可能是静物画,全凭他自己随机做主。
往年秦越都笑容满面地收着,视若珍宝地连连夸赞他画工又有进步,恨不得掏空自己,把所有动听的赞许都拿来欣赏他。
今年她拿到手的是一幅肖像画,画的却不是她本人,而是……萧潇。
少年眼眸清澈,画交到秦越手中,只字不言,安静回到座位。
除了秦越,没人知道他送的什么画。
萧诚往秦越身边坐过去一点,装作感兴趣的样子:“我来看看遥遥的又一大作——”
声音一顿。
萧诚看向秦越的脸色,转头和萧定对视一眼。
萧潇的礼物还没送出去,饭桌上的气氛却变了。
萧诚替秦越将人物画收好,萧潇对异状毫不知情。
以前她总是咋咋呼呼地提前就把萧遥的画抢过来一睹为快,今天她心里赌气,不感兴趣就没关注,看他们表情不对,纳闷了一下,也没多想,或者说,没心思想。
萧遥送完,该轮到她了。
餐椅蹭着地板朝后挪动,萧潇起身走出来,绕至秦越身边,礼物送上。
是她用积攒的零花钱,买的一个小雏菊胸针。
很漂亮的三朵小雏菊,两朵白的,一朵薄荷绿的,两根银链子串着,精巧别致。
“妈妈,生日快乐。”她语调干巴巴的。
秦越心情非常差,神色自然不好看。
萧潇不明情况,只当昨天的事在她这里也没过去。她不再说什么,也懒得再思考还有必要再说什么,扭身回去。
一顿饭吃得不尴不尬,任萧定父子和芳芳如何带动气氛,寿星不开心,意义就不对味儿。
饭后步行回去,萧定说要先回书店拿点东西,路过储林生的“储蓄杂货铺”,透过做旧的复古橱窗,能看见里面堆满的各种老物件。
能看得出,装修走的是怀旧风,从外到里都刻意打造出了岁月的痕迹,就连门牌上的五个大字都是工工整整的繁体字。
秦越停住脚,仰脖看向店面门牌。
她以往都是开车过来,没仔细留心书店旁边是这样一家店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