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贺焰秋,不过是贺家的幼子,几个哥哥早就在家里的产业里有了一席之地,他是一个不受期待、也不受重视的小儿子。
他憎恶沈归肮脏的出身,又嫉妒他顶级的家世。
到了高中,他因为沈归的异样开始关注姜知夏,最后自己却陷了进去。
贺焰秋看着对面的她,“以前的事,真的对不起。”
他对不起姜知夏,对不起他自己,更对不起沈归。
在说完那句话之后白允年便挂断了,他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想了一整夜,看着沪城夜晚璀璨的城市风光,痛苦又清醒。
人的顿悟总在一瞬间。
分手后不久,贺焰秋在跟朋友吃饭解闷的过程中听说了沈氏集团的现状。
沈城病危,沈归离开了公司,疑似住院修养,而沈怡成为新任董事长,彻底掌握集团。
他主动给白允年打了电话,才知道了沈归和姜知夏分手的消息,但白允年并没有告诉他更具体的原因。
但他觉得有必要为自己以前犯下的错误买单。
“我想着你应该不想看见我,原本想邮寄过来的,但还是觉得当面道歉比较好。”
姜知夏将信封翻过来,舒了一口气,眼里还是很空,“谢谢……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上去了。”
贺焰秋知道她心情不佳,点了点头,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如今算是没什么遗憾了。
姜知夏回到家,姜览看见她手上多了个东西,他没多问,继续埋头挑菜。
她缓缓回到书房,将信封平放在桌上,背下压靠在椅背,迟迟不肯打开。
心中两股力量在搏斗,而她在害怕。
她害怕自己看到信件里装的东西会心软。
沈归的不告而别,是她十八岁那年最痛苦的事情,如今解开心结的钥匙摆在她面前,她却迟疑了。
可能长达七年的监视,在一起前就已经暗中安装好的定位器,她又该怎么原谅。
刚刚贺焰秋说他情况不好,又是怎么一回事。
小时候的沈归,是不是过得很不好……
她其实能猜到七七八八,当年贺焰秋就一直不喜欢他,总明里暗里挑刺,蒋敏对他也算不上友好。
姜越冬当时跟她说时就觉得奇怪,沈归在沪城的上层圈子里似乎没什么朋友。
无处安放的怜悯心开始占据大脑,她甩了甩脑袋,想摆脱这奇怪的控制。
她把桌上剩余的橙汁一饮而尽,鼓起勇气打开了信件。
是一张泛黄的信纸,和两张陈旧的电影票。
七年前未曾说出口的话在这里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