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楚河,也不至于卑微到去祈求一个奇迹。
不管当初出于什么理由选择在一起,这些年总归称得上的一句相处甚欢、相濡以沫。
虽然遗憾不能继续走下去,但做不了夫妻,总归还能做兄弟。
自小在一起的情谊总不至于作伪,他们之间也没有发生什么严重的背叛和伤害,或许分开后,能让彼此都冷静一下、看清楚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或许分开后,在体验过别样的、自由的生活后,他能够选择“回心转意”……
在几分难过、几分硬撑、几分释然、几分期寄的复杂心理下,楚河答应了汤悦提出的离婚申请。
领完离婚证、走出民政局的那一天,半空中飘下洁白的雪花。
楚河和汤悦并肩前行,直到分岔路口。
楚河脱下了手上的羊毛手套,递给了对方,说:“这里离地铁还有一段路,你戴上它吧。”
汤悦没有接这个手套,他说:“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习惯了,”楚河将手套随手塞到了汤悦的外套口袋里,“拿着吧,要是冷了,就戴上。”
“我们已经离婚了。”汤悦有些麻木地说。
“我知道,”楚河笑着叹气,“离婚就离婚,不妨碍我依旧爱你。”
“……你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说情话?”汤悦像是在笑,又像是快哭出来了。
“想说就说了,或许是不死心吧,总觉得离婚不会是你我之间的结局,总期盼着你能回心转意、改变主意,突然把我看得比金钱更重要,又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天降好运,让我暴富,而你得知了这个消息、飞一样地回到我的身边、和我再续前缘。”
“要是真有那一天,你不会嫌弃我嫌贫爱富么?”汤悦很认真地问。
“不会,”楚河也很认真地回答,“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就知道你并非十全十美,如今不过是多了个爱钱的毛病,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你是想学毛姆么?”汤悦看起来有点生气了。
“——我知道你的企图、你的理想,你势利、庸俗,然而我爱你。”楚河说出了那句经典名言。
汤悦转过头,大跨步向前走了几步,似乎是生气了。
楚河站在他身后,扬声说:“暴富不太可能,我只能好好工作,争取多赚些钱了。”
不太像是离婚后的放狠话环节,倒像是在求婚。
汤悦骤然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双眼竟然泛起了红,他抽噎着向楚河的方向走,似乎是后悔了。
楚河张开了怀抱,等着他重新回到他的怀抱里。
——这次他闹得好凶,凶得差点叫他以为他无法再留住他了。
——好在,他把他哄好了。
楚河能感受到这副身体里汹涌澎湃的喜悦。
在这一刻,“楚河”应该是很开心的吧。
下一瞬,铃声骤然响起,汤悦停下了脚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没有接这个电话。
但他似乎已经知晓了电话的另一端是谁。
他在距离楚河三步之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他看着他,仿佛有千言万语,但说出口的话却只有一句:“对不起,我不值得,楚河,我们是真的离婚了,以后,也没有丝毫能复婚的可能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相信,你只是为了钱而要离开。”
“什么都没发生,我在咖啡店的时候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楚河,我受够这样的日子了。放过我,也放过你,好么?”
楚河没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汤悦抬起手,向上擦了擦眼角不断落下的眼泪。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汤悦将外套口袋里的羊毛手套掏出来、扔到了他的身上,然后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这一次,他没有再停下,也没有丝毫的犹豫,就这么近乎决绝地离开了他的世界。
“楚河——”
楚河骤然惊醒,梦中的一切记忆迅速地消散。
几秒钟之后,他只记得他梦到了汤悦,而汤悦在他的梦里,竟然是他的前夫。
第65章金钱这可真是一个离奇的梦境。楚河一……
这可真是一个离奇的梦境。
楚河一方面觉得这梦境有些离谱,一方面又忍不住安慰自己,梦都是假的,汤悦不可能和他前夫有什么关系。
但他醒来之后,或多或少还是有些疑神疑鬼。
因此,他在孟一凡醒来后,问了他一句:“你见过汤悦的前夫么?”
孟一凡愣了一下,反问楚河:“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
“自然是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