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管他们?”孟一凡又问了一遍。
“不管了,北方三院也是很好的医院了,她们应该学会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
“如果真发生什么意外,陈铭醒来后怨恨你呢?”
“说不定,他才是最希望那女孩出点什么意外的人呢。”
“你倒是很了解他。”
楚河笑出了声,他说:“还没问你,怎么会有那女人的联系方式?”
“那女孩住院的时候,我把陈铭关在了别墅里,不给他联系方式,陈铭反抗得狠了,我就打电话给那女人,那女人就拍拍女孩住院的日常,陈铭也就乖了。”孟一凡说这些话的时候,没什么炫耀的意思,倒像是在单纯阐述过往。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楚河停顿了一瞬,“你要帮陈铭求情?”
“以后你说不定都会查到,或者陈铭会拿这些事向你卖惨,”孟一凡的语调悠扬,有点那种大反派的意思了,“不如我坦白从宽,也省得事后吃挂落。”
“我对你们之间怎么乱搞的,并没有什么兴趣,”楚河看到了他过往和陈铭一起住的小区,“有这个时间和我打电话,倒不如去做些正事。”
“我想和你多聊几句,也想见你,我可以去医院找你么?”孟一凡这话说得过于坦然,就好像他们还是未婚夫夫似的。
“孟一凡,”楚河的话语有些冰冷,“需要我提醒你么?我们已经解除婚约了,而我对你的最后印象,是一个道德低劣、插入友人感情的第三者。”
“……我以为,你多少有些喜欢我的。”
“那只是对婚约者必要的尊重,”楚河迈下了车门,“我不喜欢你,孟一凡。”
说完了这句话,楚河挂断了电话,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迈进了医院——
楚河对这家医院并不陌生,毕竟,他失忆醒来的时候,就是在这家医院。
陈铭伤得不轻,到医院之后,就送去了急救室里抢救。
楚河是吃过晚饭才过来的,距离陈铭出事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急救室的抢救已经结束,陈铭脱离了生命危险,现在正在做进一步的检测和治疗。
楚河听了隋鑫的汇报,陈铭的身体多处严重骨折,头部受到剧烈撞击,估计要卧床修养一段时间。
陈铭的医药费直接从他自己的银行卡里扣,之前孟一凡和楚河都给过他一些钱,他也没怎么花,还剩了不少。
楚河戴着口罩,进了病房看了他一眼,确定人还活着、但还昏睡着,转身就走。
——其实来这一趟也没什么必要,但陈铭要是真死了,楚河他自己应该也会有些难过,他犹豫了一个晚饭的时间,还是决定来看一眼。
专属电梯下行,停在了一层,电梯门向两侧开启,楚河看到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孟一凡。
他的手中捧着一束火红的玫瑰,和医院的氛围格格不入,像演一处荒诞的戏剧。
孟一凡将手中的鲜花递向了他,说:“去去晦气?”
楚河将花束接了过来,顺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他说:“你发什么疯。”
“你在这里住院的时候,我经常来看你,”孟一凡亦步亦趋地跟着楚河,“你面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看起来像是要死掉了似的。”
楚河不发一言,不想理会孟一凡发疯。
“当时我就想,要是你真死了,我就把陈铭也弄死,叫他下去陪你。”
楚河停下了脚步,看向孟一凡,说了句:“杀人是犯法的。”
“嗨呀,他要是活着的话,楚家人也会叫他生不如死的,再说你这么喜欢他,我是在做好事啊。”
“那你怎么不一起死呢?”
“我没想好啊,”孟一凡答得坦然,“我那时候不知道我到底有多爱你,也不知道你死了之后,我会不会愿意陪你一起去死。”
“哦。”楚河不置可否。
“现在我知道了,”孟一凡的手背碰了碰楚河的手背,“我是愿意的。”
“你真是个疯子。”
孟一凡轻轻地笑,说:“我只是很爱你。”——
陈铭昏迷了三天,孟一凡缠了楚河三天。
楚河被他缠得烦了,也想起来他们之间的婚约已经取消了,就想赶孟一凡出去,叫他离开楚家、离开他的地盘。
楚镇天亲自打了个电话过来,说孟一凡愿意把他名下所有的资产全给楚家,并且帮助楚家吞噬掉孟家的产业,代价就是留在楚河的身边,不用结婚,当个陪床的就好。
楚镇天说他没有答应,只看楚河怎么定。
楚河说他要再想想,然后挂断了电话。
于是轰走孟一凡这件事,就暂时这么搁置了下来。
第四天一早,陈铭醒了。
好消息,他没有像曾经的楚河一样失去记忆。
坏消息,他精神出现了一些问题,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他疯了,疯得很严重,抱着个枕头,非说那是他老公,趁着工作人员不留神,还跑到了医院的楼顶,要和他老公一起自由地飞下去。
——好在医院的工作人员经验丰富,连哄带骗地强行将他压了下来,现在正被束缚带束缚着,接受进一步治疗。
楚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被孟一凡纠缠着、在花园里遛弯。
他停下了脚步,说了句:“他的精神状态,一直就不太好。”